宋三老爷也想哭了:“将军,国公这等亲家,我母亲就是再蠢钝,她也不能……”
傅长钧抬手打断了他,说:“此事是顾五郎做错了,他也认错了。换做是我,谁欺负我傅家人,或是欺负我义父贺家的人,我不会直白动手,我只记着。我这人记仇,默默记在心里,什么时候这仇平了,什么时候才算。”
宋三老爷抽了抽鼻子,鞠躬认错。他儿子还是一脸茫然,看着他父亲叫了一声:“爹?”
傅长钧:“宋郎将,你这是做什么?你我虽同属金吾卫,可所司职责各不相同。你这样怕我做什么?你大哥如今实权在握,你们宋家,不必将我放在眼里。”
宋三老爷:“不敢!多亏傅将军照拂,才有卑职今日!”
“是吗?”傅长钧端起碗,吹去表层的猪油,缓缓喝了一口,“我今日找你来,不是为了吓你,也不是为了与你追究责任,只是有几句话想与你说说。”
宋三老爷忙道:“是。”
傅长钧说:“宋家女眷较多,如今府里辈分最高的男儿就是你了。宋三老爷,你是宋家半个主人啊。宋府出了什么事,别人总是要说到你头上去的。”
他转了身,笑道:“金吾卫是要职。徼巡京师,统领重兵。若是连家中几个仆役都管教不好,又如何服众?我想宋郎将心有大志,不是为了来署中混混日子的。”
宋三老爷声音颤抖:“谢将军抬爱。”
傅长钧:“我对你很是看重。近日我没有考察你,不知你是否有所懈怠。为人将者,起码当有勇武。我金吾卫里俱是好手,想叫他们听话,还得自己有点本事。你说是不是?刘郎。”
“下官在。”
傅长钧起身:“陪宋郎将练练身手,也同他讲讲,平日你如何御下。”
将士问:“练到何时呢?”
“学无止境啊。”傅长钧披上外衣,又将佩刀带上,语气随意道,“你说要练到何时?”
将士抱拳:“下官明白。”
宋三老爷险些软倒在地,他儿子将他扶住,忐忑不已地叫道:“爹?”
傅长钧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回过头道:“小宋公子,我险些忘了。你去替我向宋老夫人问一句话。宋三姑娘许久没去过贺府了,不知义父送去的礼物,她是不是喜欢。”
被叫到的人许久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被宋三老爷推了把,才急忙回道:“是。”
傅长钧点头:“辛苦你了。天色不早,你也早点回吧。”
待傅长钧离开,宋三老爷立即抓住他儿子,想往边上走。
将士拦住:“宋郎将去何处?”
宋三老爷一副“吾命休矣”的表情,说:“我只是与我儿子叮嘱两句话。”
那将士忍着笑道:“好。”
宋三老爷扯着他还云游天外的儿子,去到角落。
他挽起袖子,忍了忍,没忍住,破骂道:“同你母亲那蠢货说,她疯了吗?!啊!她是疯了吗!!她脑子里面,是装了多少斤的石头?她若还想我活着回去,就该知道怎么做!当初怎么招惹宋初昭的,现在就是去给我跪着,也得把事情摆平了!”
他儿子点头。
“还有!”宋三老爷举起拳头,万分想打人。可是对着儿子的脸,又落不下去,最后重重捶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