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样的她也的的确确是她,更确切的说,是被她压抑了两世之久的她,一个她从未见过却极度熟悉的她。
她救秦鹤霄仅仅只是为了报恩吗?
不完全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秦鹤霄活成了她梦寐以求的模样,清傲不羁,清凌傲气似骄阳,她厌恶着这样的秦鹤霄,却也喜欢着这样的秦鹤霄,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一样。
可惜她不是,她更没有这样的资本,她注定是口蜜腹剑机关算尽的佞臣,而不是秦鹤霄这般力挽狂澜踏平山河的不世之材。
她多么希望,秦鹤霄能够永远这般,星眸不能被阴霾所遮盖,不世出的将才就该一往无前目空一切,而不是被皇权阴谋所击败。
佞臣有她一个就够了。
她救秦鹤霄,何尝不是救自己?
在去雍凉的那段时日,她疯狂压制的另一个自己终于逃出了钳制,意气风发一如当年洛京的雍王世子,那样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人臣的极致,将才的极致,而不是如洛京的丹阳侯世子一般,永远汲汲营营机关算尽,如同活在阴沟里的老鼠,不见天日,没有自己。
楚然肩膀微微抖了一下。
她分不清是回忆太汹涌,还是她真的心动了秦鹤霄的话,只感觉自己的心脏此时被不知名的情绪拿捏着,而面前的秦鹤霄是唯一解药。
她抬头,看着秦鹤霄,他还是她最初心动的模样,俊雅贵气,威仪清凌,只是满门被灭的惨剧到底在他身上留了痕迹,少年时的轻狂嚣张被沉稳内敛所取代,而今的他,是独当一面的名将,只手擎天的帝王,而不是当初需要她拯救需要她去救赎的颓废苍白少年。
楚然轻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