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的夜色很美,大片大片的雪地上枝丫肆意舒展着,若点上几点红色,便是名家大师笔下的腊雪红梅图。
而星空,也是她见过最美丽的星空,如被秋水洗过,又如情人的耀耀眼眸。
少年倚着树干,脸是春朝百花的颜色渲染出的美人皮,眼是星光聚集的璀璨明净,唇线是杀伐武将才有的凌厉线条,杀气腾腾,绝情又冷情。
少年轻轻一笑,终是眉眼间的艳色压制了唇线的凌厉,“不,我唤你——阿楚。”
“阿楚。”
“谢谢你。”
“不用谢,欠你的。”
“”
“阿楚,我已是废人一个,你为何救我?”
“因为你是秦鹤霄。”
“如果那日我不曾为你披上大氅——”
“那你现在坟头上的草已经三丈高了。”
“”
“阿楚,此去洛京有千里之遥,你,可愿留下陪我?”
“留个屁,我再不走三妹就真的装不下去了。”
“”
“阿楚——”
“说。”
“你穿女装很好看。”
“谢谢,你男装也好看。”
“”
那时的她性格似乎很跳跃,口无遮拦肆意妄为,而那时的秦鹤霄,似乎也并非现在的暮气沉沉,他身上仍带着少年人的凌厉与宁折不弯,喜欢看她张扬而笑,又在她瞧见他的目光时装作若无其实收回视线。
那样的秦鹤霄,是他从未见过的秦鹤霄,而那时的她,也是她记忆里不曾有过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