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带走。”冷冰冰的丢下四个字,率先转身离去。
抓的人全部都丢进开平卫刑狱,而原本“揭发”闻人泰伯的人也从大理寺移交到他手上。
开平卫刑狱魏亭裕很熟,还没坐上指挥使位置的时候,就算是这里的常客了,自然对各种刑讯的手段也相当的清楚,事实上,因为小草的关系,他对人体也更为的了解,知道动了哪些地方会非常的痛,痛到人恨不得立即去死,当然,通常情况,他也不会用这些酷刑。
相反,魏亭裕的手段,大多时候都是挺温和,抽鞭子都少有,他比较喜欢攻心。
开平卫的刑狱说起来并不是阴森森冷飕飕,相反挺敞亮,收拾得也赶紧。
将人关起来之后,魏亭裕没动他们,只是让他们保持绝对的安静。
然后在隔壁提审“揭发者”,当然,揭发者并不知道旁边有不少的听众。
“揭发者”一开始还硬气得很,表示他绝对不会妥协,表示他知道魏亭裕是安国公主未来夫婿,便是想要强行逼供,他也不会改口,然后还对魏亭裕一系列的咒骂,表现得当真是傲气十足,铁骨铮铮,绝不像恶势力低头的大义凛然模样。
魏亭裕不为所动,往旁边偏了偏头,示意“揭发者”看看,那人下意识的跟着看了,实际上,没看出个所以然了,然后魏亭裕慢悠悠的开口,“知道滴水刑吗?”
“揭发者”脸色骤然大变,眼神中透出无尽的恐惧。
魏亭裕却笑了,“瞧着应该是知道的,知道那就更好了。本官以前知道这刑罚的时候,其实挺好奇的,会不会真的如同书上写的那样,只不过,到底是太惨烈了些,没有动手,如今,本官倒是想要试一试,很荣幸有你与本官一起见证。”挥挥手,让人将他的眼睛蒙起来。
“揭发者”被固定起来,尤其是头的部位,就一个头型的模子,头卡在里面,身体怎么扭动,头都休想动弹半分,仰面躺着。
装着冰块的桶放在他头等上方,小小的一个洞,仅仅一滴水,缓缓的落下来,刚才滴在眉心的位置,那又冰又凉的感觉,让人头皮发麻,眉头紧蹙。
“书上写的是滴在头上,我们呢,换个地方,据说眉心这个位置更敏感,刺激性更强,本官以前专门请教过人,滴这个位置,大概是见证不了水滴石穿的效果,毕竟,据说,这再厉害的人,大概几天时间就疯了。
不过据说是据说,你兴许会不一样呢?
这书上说,半个月,人的头皮开始软了,一个月,开始掉头发了,头发掉完了,头皮开始腐烂了,苍蝇虫子之类的会飞过来,现在的话,不会掉头发,就是不知道你这皮,几时会软,几时会烂,肉几时会落,骨头几时会穿。
坚强些,撑久些,不然若是疯了,什么都感觉不到了,那多没意思。”
魏亭裕不疾不徐的,本来声音就好听,然而,这会儿,没一个人觉得好听,就觉得那是世上最恐怖的恶鬼,尤其是揭发者,因为看不见,感觉跟听觉都更为敏锐。
不需要几日,他现在就觉得要疯了,“我说,我什么都说,快放开,放开我——”
魏亭裕无声的勾了一下嘴角,眼神却更加冰凉。
第433章
头顶上的水桶被移开了,只不过“揭发者”依旧被固定着身体,动弹不得,一切都昭示着刑罚随时都可以再继续,他有一次机会,未必会有第二次。
开平卫刑狱这个地方,虽然还没传出进来了就出不去的说法,但是,这地方,的的确确是比大理寺监牢跟刑部大牢更恐怖的地方,之前或许还自信能保住命,现在却不那么笃定了。
因为精神太过紧绷,“揭发者”似乎又感觉到一滴水落在他眉心处,而引发的后果就是一系列恐怖的联想,皮肉发白,皮肉脱落,引来恶心的苍蝇飞虫,森森白骨,被水滴夜以继日的砸出坑,皮肉脱得越来越多,一块一块的往下掉……
那画面实在是太过恐怖,“别滴了,别滴了,我说,我说……”几乎是吼出来的。
魏亭裕的声音并不大,隔壁牢中的人只模模糊糊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内容并不详实,“揭发者”的恐惧却是实实在在的,分明得很,他们所处的位置,因为视角的关系,大部分人能看到行刑现场,大部分人其实不知道滴水刑的,就因为不知道,所以觉得莫名其妙,只是几滴水而已,怎么就像是受了酷刑一样?
魏亭裕没有开口,那样的静默,越发的放大了“揭发者”心中的恐惧,精神与身体的双重紧绷,很快就汗湿了头发,都不需要询问,就倒豆子一般……
“会试之前,有人找到我,其实并没有提到关于会试题目的事情,只是让我按照他说的去做,我这次其实没什么考中的希望,那人向我保证,放弃今年的恩科,待明年的正常会试,进士上必有我的一席之地,并且保我前途无量,我原本不想答应,然而,他们用我家中至亲相要挟,所以我不得不依从。”急切的解释,就想要魏亭裕相信他是被诱惑又被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