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魏亭裕将折子呈递入宫之后,那边就去找了小草,他很清楚,在这件事上,是避不开小草的,让她尽早知道没什么不好。
比起呈递给宣仁帝的折子,他告知小草的,自然还有更详细的讯息。
主要症状是鼻塞、流鼻涕、全身酸痛、长时间高热不退,跟一般的风寒之类的病症相比,咳嗽、咳痰和黄痰这些症状并没有,存在较大范围的相同症状,老人小孩体弱者更甚,有些发病三日,就出现了死亡。
此种种,初步判定应该是“流感”,流感的高发季是在春冬,但是不代表其他时候就不会有,在医疗落后的年代,一般的风寒都能致命,更何况是这种各种症状都更强的,还具有强传染性的东西,一个不好,真的会大规模死人的。
流感病毒还很容易出现病毒变异,变异就会导致人群对这种变异的病毒缺乏抵抗力,那些一年到头都未必会出现头疼脑热的人,都会跟着中招,造成流行和大流行乃至暴发流行。
后果真的相当恐怖。
小草却没办法跟他们解释得很清楚,药跟医护人员必须尽快就位,此外,防疫的各种措施要落实,还有防护,这防护绝对做不到前世那边,但是,再简陋也必须做。
要做最坏的打算,也要做最大的努力。
整个御书房里,基本上都是小草一个人的声音,条理清晰,在将“瘟疫”的可怕更清楚的摆在众人面前的同时,她的镇定与从容,再想到之前那些有条不紊的安排,莫名的也安心。
临到末了,小草话锋一转,“父皇,我记得在宣仁五年,在江北地区也发生过一次瘟疫,那次我跟养父去了,只不过时间相对较晚,索性后面局面控制住了,在情况稳之后,养父就带我离开了。
当初后续的不少事情都是按照养父的说法去做的(当然,时间上小草的功劳更大),应对瘟疫的手段,基本都是大同小异,那一场瘟疫之后,留下的东西,应该算是比较宝贵的经验,想来应该是会呈递上来,加以封存,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只是瞧着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份卷宗?”
宣仁帝脸色有些阴沉,那样一份东西,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但事实上的确是没有。“或许是卷宗在某个地方出了问题遗失了,或者是下面的人出了问题,随后朕会着人好好查查。”
林神医为什么会带着小草离开,显而易见是因为林家的遗留问题,可是,这么重要的人,再后面完全就没提到,显然是被其他人贪了功劳,或者是相关官员因为对某些东西不明就里,所以索性只论功,将其他的都抹掉了,毕竟,大家都不是很清楚过程的时候,才好糊弄过去。
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宣仁帝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贪功欺君还只是一回事,将最重要的东西毁了,才是真正的不可饶恕。今日也就是小草回了闻人家,声名显赫,走到高位,若是还跟她养肤在外呢?他们能巧合的碰上一次,之后还能依旧幸运?
宣仁帝越想越生气,面上虽然暂时不显,但是,在场的人,基本上都能想到其中的要害关键,想也知道,相关的人,必然一个都跑不掉,不过到底是十几年了,当年都有哪些人,还需要查一查。
不过,这且押后。
如今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按照小草的章程,百姓肯定也会第一时间知晓,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瘟疫有多可怕,所以,必然会引发恐慌,未免造成混乱,就必须在第一时间安抚人心。
宣仁帝对地方官员并不是那么信任,在这关键时刻,能不能靠得住是一方面,还可能压不住场子,按照宣仁帝的想法是派遣钦差,而这人选,自然是皇子最为合适。
只不过,瘟疫这东西,恐怖如斯,这一去,若是运气不好,就可能将命给交代在地方,所以,哪怕明知道这事儿做好了,将是大功劳一件,即便不能为自己争夺皇位增添筹码,有这样的功绩在身,对日后也有莫大的好处,只不过,若是命都没了,谈其他的自然是毫无意义。
然而,端王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站出来,“父皇,儿臣请命,愿为钦差……”
“不行!”小草这茶才喝了一半,久立即开口阻止,她考虑的事情跟其他人到底是不一样,压根儿还没想到这一块儿呢,只是喝点茶润润桑的功夫,就跳到这上面了。“端王不能去。”
端王的眼睛还在恢复期,一直都在用药,未免排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他身体的免疫力,所以,他如今算是易感人群,这时候去,简直就是找死行为。
小草解释了端王现在的情况,所以,他是绝对不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