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二人分开,平津侯夫人重新回到喜宴上,面上什么事情都没有。不管换了哪家的母亲,得了这么一个儿媳妇,心情都好不了,然而,平津侯夫人如今应该算是最为心平气和的,因为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能笑着应“是”,别说是维护“自家人”了,她是对黎若水带着最大恶意的人,就因为她如此“坦然”,其他人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这高门大宅内的某些特殊药材,一般都有备用的,平津侯夫人都说了“多加点”,自然就更加不会严格按照方子什么的。这种事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平津侯世子夫人直接带回了自己的院子,用的小厨房里的炉子,熬药的也是心腹之人。
前后也没花费多少时间,熬好了之后,平津侯世子夫人着人端着药,径直去了新房。
因为不被重视,自然也就没几个人,整个院子里外都显得很安静,如此,反倒是更能凸显出远处的热闹,没注意到也就罢了,但凡是注意到的人,大概都能感受到那份凄凉。
平津侯世子夫人敲响门时候,屋内丫鬟谨慎了几分,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谁?”
“是我们世子夫人。”平津侯世子夫人的丫鬟代为答道。
房门立即就被打开了,门内的人急忙见礼。
平津侯世子夫人淡淡的应了一声,径直的进去,黎若水的丫鬟瞧着跟在平津侯世子夫人身边的人端着托盘,还以为是来给他们姑娘送吃食的,心里还有几分欢喜,不过很快这欢喜就没了,面上还有几分凝固,那分明是碗棕褐色的液体,还带着药味儿。
见到平津侯世子夫人,黎若水起身见礼。
平津侯世子夫人点了点头,回头示意丫鬟将药给她。
黎若水见了,眼神也是一凝,随之透出几分柔弱,“这是什么?”
“落胎药,娘让送来的,弟妹喝了吧。”平津侯世子夫人温言道,好像这东西其实是好东西。
黎若水的双手下意识的攥紧了,她还想着怎么利用腹中的孩子,结果那老虞婆居然这么狠毒,对自己的“亲孙子(女)”都能下得了手,要说,她对这孩子是半点好感都没有的,毕竟他(她)的存在,就时刻提醒她,是如何落得这般局面的,但是,既然是在她肚子里的,自然也就只有她能决定他(她)的生死,其他人……
黎若水红了眼眶,泫然欲泣,一双含情目越发的楚楚动人,“是,是闻人家的姑娘说了什么吗?我没有怀孕,她们怎么,怎么能……”
平津侯世子夫人露出几分笑,“弟妹啊,论装模作样的功力,你在我见过的人当中当属第一呢,不过呢,你也该知道,对不少男人有用,对在意你的人有用,只可惜,嫂子我呢,不在这两列之类,所以呢,你这模样还是收一收,漂亮是漂亮,我更觉得恶心呢。”
黎若水一哽,眼神中的不敢置信险些收不住……
“漫说闻人家的姑娘只是因为你拒绝诊脉,有点担心,想让娘悄悄给你请个大夫,就算是她们另外说了什么挤兑编排你的话,你的挑拨之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不管你怀没怀上,这碗汤药你都必须喝下去,娘对你的态度,还不明显吗?所以不管真假,你说破了嘴皮子,娘也不可能站在你这边,懂吗?”
黎若水一副快要撑不住,几欲晕厥的模样,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们以为是我想的吗?明明我是被陷害是无辜的,你们为什么要将所有的罪责都加诸在我头上?”
平津侯世子夫人面上的笑容不减,“如果你真的那么无辜,当然不会什么都怪罪你,娘对你,对你们家的态度,但不会那么恶劣。只是你真无辜吗?弟妹啊,你勾得小叔五迷三道的,还坏了他的大好姻缘,你另外一边还勾引我丈夫,除了他们,诚王跟你能脱得了干系吗?知道的就有这么几桩,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原本就对你厌恶透了,你还真以为自己多无辜?”
黎若水不住的摇头,“我没有,我没有……”反反复复的就这三个字,心里边儿却悬得老高,其他的且不说,关于华世子的,她分明就近距离的接触过他一次而已,怎么就……
“你承不承认的都无所谓,赶紧将药喝了吧,安安静静的喝了,这事就安安静静的了了,你若是闹腾,这翻了第一碗,在后面自然还有第二碗第三碗,要多少有多少,按着你,哪怕每碗只灌一口下去,也能慢慢地将你肚子给灌满了。
这动静闹大了,闹开了,闹得外面的宾客都知道了,那么不管你怀没怀孕,都实实在在的坐实了,你说到时候是对你更不利呢?还是对我们平津侯府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