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平津侯夫人终究是按耐不住找上了闻人家,想要问一问。
平津侯夫人如今是闻人滢的义母,虽然因为亲爹娘在,轮不到她插手婚事,不过,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她问一句倒也无可厚非。
平津侯夫人在明知道过问不太好的情况下开口了,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她儿子到底是侯府嫡子,如今平津侯府势头正好,她的长子也足够优秀,不担心后继无人,不担心平津侯府会式微,嫁给她幼子,再差也是衣食无忧一辈子,闻人家却果断的将她儿子给踹了,如果选择一个家世不错,又比她儿子优秀的,那就无话可说,可现在选择一个前途未卜的寒门学子,怎么想都有些如鲠在喉。
韩氏多少也能猜到平津侯夫人的心思,就因为如此,所以多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本来可以不解释的,但如今到底是亲家。
韩氏斟酌了一下,叹息一声,决定“实话实说”。
“夫人,这么跟你说吧,我这几个孩子呢,我也不求他们大富大贵,他们能衣食无忧,安安稳稳的一辈子,也就足够了,考虑到滢儿的性子,当初选择了令公子。
萱儿出生就流落在外,在外面受了很多苦,也见过很多事情,她将家人亲情都看得很重,不瞒你说,平津侯五十寿辰的时候,发现令公子心有所属的时候,她就非常反对滢儿跟令公子的婚事,倒是我们好说歹说,告诉她,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她才按捺不再提及。
但是后面,令公子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失望,尤其是还当着萱儿的面,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让她相当的生气愤怒,尤其是滢儿回来后,眼睛都哭肿了,我们全家都心疼得不行。
婚事作罢之后,我们就左思右想,高门大概就不适合滢儿,就算是那些不用继承家业的公子少爷,可是纳妾这种事也是习以为常,滢儿被我养得娇,性情也简单,稍微跟有心急手段的对上,肯定就是吃亏受委屈的那个,我们娘家或许还不能给她撑腰。
基于这些,索性给她选个门第低的,品行好的,就算日后可能有变,至少前面一二十年,她还是能过顺心日子,到时候,她儿女也都长大了,经历多了,很多事情看淡了,就算遇到些什么,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因为我还有些家底,出嫁的时候多给些嫁妆,就算女婿日后没啥前程,保证他们衣食无忧当是没有问题。
要说咱们都是当父母的,夫人应该也能理解我的想法。”
等韩氏温声的慢慢说完,平阳侯夫人也没话可说了,的的确确也只有一心为孩子考量的,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再有就是觉得有几分脸红,都是家里那个孽障!
韩氏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微微敛目,既然“兴师问罪”,那将你儿子拉出来当“罪魁祸首”那也就不好意思了,尤其是我家二闺女对你儿子相当反感,你再掂量掂量。
不确定平津侯夫人心头那口气是不是消了,不过,就算是没消,大概也是转移到儿子身上去了,华柏辰会面临什么,韩氏可没什么兴趣。
平津侯夫人回去的时候,可没有来的时候气势足。
韩氏将人送走了,也就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了。
然后就是筹备闻人湘出嫁的事情了,到底是闻人家的姑娘,该做的面子还是要做全了不是,至于章家那边怎么做,会不会故意踩闻人家的面子,倒是无所谓,他们娶的是“救命恩人”,真有意踩闻人家,丢脸的到底是谁,还真不好说呢。
全了面子这种事,按照身份,正常准备就是了,韩氏也是驾轻就熟,临到头了,要忙的,左不过就是婚宴罢了,也没什么特别的。
倒是平津侯夫人,回到家后,也琢磨出来,韩氏的话多半是真的,但是说到她儿子,也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在某种程度上,也就差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没教好儿子了,这使得平津侯夫人心气儿不顺,“那个孽障呢?将他给我叫来。”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是,这几个月里,华柏辰已经不是第一次惹平津侯夫人生气了,下人这心里倒是也有数。
而近段时间,华柏辰基本上都被拘在家里读书,侯夫人从闻人家回来,发这么大火,想也知道跟闻人七姑娘有关,现在烧到华柏辰身上,下人对他稍微有点可怜。
然而这份可怜并未维持多久,因为去叫华柏辰的人回来说,他出门了,趁着侯夫人去闻人家的时候,还偷偷摸摸的从后门出去的。行吧,还怜悯什么,就是欠收拾。
平津侯夫人的病本来就没好全,这一气,险些直接犯病,将身边的人吓得不轻,急忙拿了两颗药丸子给她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