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揭露出来,小草觉得也好,或许能趁机给世人科普一下,免得什么事情都是女子的错,明明十月怀胎,舍了半条命的生下孩子,却又要迎接身不如死的惨痛境遇。
只不过这样一来,范家女怕是要受到牵连,毕竟,知道她们可能生出不健全的孩子,除了那些对范家所有图的人家,其他的高门,怕是绝对会将范家女拒之门外,那么范家女的婚事,降低的只怕不止一个档次,再遇到那心有野望的,不知道会如何的恼怒。
“所以,无过有缺陷,不是我的错,对吗?”
这是明摆着的啊,还有问的必要么?心中虽然疑惑,小草还是点了点头。
“不是我的错啊……”福康长公主低头瞧着怀中的孩子,似呢喃的说道,然后突然抬头看向太后,“母后,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小草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太后今日,似乎是过于安静了,除了最开始叫她免礼,后面一个字都没说,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而这会儿,瞧着福康长公主,神情复杂,“福康……”
“母后,儿臣不是祸害,儿臣没错呢。”
太后的神情又变了变,“福康,当年是母后的错,是母后不好,你生母后的气也是应该的,只是如今……”太后叹息一声,后面不知道是说不下去了,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福康长公主收回目光,“十几年来,儿臣一直都以为自己真的罪孽深重,还连累您跟皇兄,儿臣也知道,当初您不是真的对儿臣心狠,只是如果皇兄不能登上皇位,我们会一起丢了性命,所以,您的作为,儿臣都理解,只是理解归理解,心里还是很难受,只是如今,压在心里十几年的东西,那就是一个笑话……”
就好像积郁在心的东西,突然没了,一半是空落落的似无着力之处,一半似乎又有另一股郁气赌得分外难受,不知道要如何消除这种感受。
这显然已经涉及到福康长公主与太后的私事,小草眼观鼻鼻观心,当木桩。
反倒是旁边的范小公爷,他其实是知道亲娘跟外祖母不那么亲近的原因的,说起来还是外祖母亲口跟他说的,范小公爷其实不太能理解她娘的想法,在他看来,真没多大点事儿,也能记上十几年,在他看来,纯粹是闲的。
范无过将剥了一半的坚果又扔回去,“娘,你要实在没事儿做,就逮着范家削呗,现在是你占理,你又是公主之尊,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仗势欺人什么的,有时候挺痛快也挺能打发时间的。相信只要你不是将范家的人都给弄死了,将范家一把火给烧了,肯定啥事儿没有。外祖母你说是吧?”
太后很赞同的点点头,要说她现在心头也火大,恨不得直接将范家给抄了,不过,这事儿说到底还只是私事,如果上升到抄家灭族的高度,那像什么话,太后还不至于失了理智,如今,照外孙说的,留给女儿发泄也不错,甭管心里有多少烦闷郁气,多发泄发泄就好了,自家闺女十几年,一直都憋在心里,跟自己较劲儿,才会不快活。
福康长公主侧头看了范无过一眼,带着几分无奈,虚虚的点点他,“你啊。不过,无过你说的,兴许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原本就要找范家算账的不是吗?“你二人起来吧,晚些时候随我出宫去范家。想来这大半年的时间,你们也分外担心你们主子的情况,从今往后,你们也不用带着孩子偷偷摸摸的在外过日子,别说这孩子还能医治,就算是不能,也能理直气壮的待在范家,但凡有人欺负这孩子,我给他做主。”
因为担心范家口上答应得好好的,回头又出尔反尔,两个下人离开范家后,偷偷的换了好几个地方,昨日却被人突然找上门,还以为是范家的人,一直心惊胆战的,好在小少爷一直被妥善的照顾着,只是悬着的心一直没能落下,今日被带着进宫,然后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内心不由得恍然,小少爷的残缺,不是因为她们姑娘?
这个认知让她们久久不能回神,而现在,更是告诉她们,小少爷还有变成正常人的可能?福康长公主还说要护着他?这是在做梦吗?
两人没反应,福康长公主也没说什么,让小草坐下,“皇上应该还有别的事儿问你,且再等等。”小草也的的确确是宣仁帝宣召进宫的,本来她已经帮了大忙了,没必要再掺和进来,就算是范家那边,她也想好了借口,那一个个跟范家有缺陷的孩子,都有着范家的血脉,就算是罪孽深重,那也是范家。
小草坐下之后,倒也挺安然的。
福康长公主跟太后之前,或许还需要些时间,不过,现在气氛倒也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