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之后,重新给他穿好衣服,这才撤了火盆。
一身的汗,浑身都湿透了,小草去洗了个澡,而这会儿时间已经临近傍晚。在花语他们准备晚饭的时候,小草又去给魏亭裕检查了一下腿,这情况自然是不容乐观,毕竟伤的时间有点长了,如果一开始就能及时治疗,他现在哪会是坐在轮椅上,毕竟,他的腿伤其实比穆北的轻很多,如今,不是不能治疗,只不过,想要恢复的话,需要将“长好”的地方打断,重新接,然而,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允许。
小草眼眸半垂着,将薄毯重新盖在魏亭裕身上,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穷乡僻野”,没有提前准备东西,能吃的东西当然都很简单,不过,魏亭裕全身的器官都在衰败,自然是包括肠胃,不管是能吃的东西,还是吃下去的分量,都实在是有限得很,给他准备的就是蔬菜粥,加了一点点的荤腥在里面。
吃东西的时候,小草倒是将魏亭裕给叫醒了。
魏亭裕睁开眼睛的时候,倒是没有太激烈的情绪,但是吧,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小草,“我睡着了,萱儿离开了。”带着几分委屈的控诉。
不知道是因为有人可以依赖了还是故意的,现在看上去真的脆弱得让人心疼,小草甚至不由得想到了跟他一起住在这宅院里的第一年时间,十一岁的精致美少年,或许是以前吃药吃多了,有些排斥,这也这么的看着小草,虽然现在其实是让他吃饭而已。
尽是如此,被他看着的人,好似也有几分罪恶感。
小草能怎么办呢,别说她对待病人,本身就耐心得很,能将他们当成小孩子哄,更何况还是面对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人,之前的种种都先放在一边,等他的身体状况稳定住了再跟他慢慢算账不迟,如果能将他治好了,日后有大把的时间算账,她说过要记一辈子的。
这会儿虽然不至于明显的将他当孩子哄,小草还是如他所愿,一勺一勺的喂他喝粥。
或者,在这一刻,小草终于在他身上看到了熟悉的东西。
魏亭裕面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不过还是一口一口的将粥给喝下去,看上去真的是特乖。
花语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先是有点呆滞,渐渐的麻木,然后揉揉脸,默默的退出去,什么老成持重,什么睿智无双,这会都彻底的碎成渣渣了,主子爷居然装柔弱,装可怜,装委屈,就为了跟夫人撒娇,让夫人喂饭吃。
要知道在之前,别说是让人喂饭,他自己的事情,多数都是自理,结果在夫人面前,好好的手,都跟着废了,对其他人心黑就算了,对夫人也这么“心黑”。
魏亭裕比之前稍微多吃了一些,他倒是想要再多吃些,想要用这种方式告诉萱儿,他的身体没糟糕到那般程度,不过,他也知道,再多吃,肠胃怕是要不舒服了,萱儿近在跟前,自己的状况肯定是瞒不住她的,再“胡来”,她肯定又要发火,他现在可是“戴罪之身”。
也是因为他现在身体实在不好,萱儿才忍着火气,如若不然,哪能是现在这般。什么都不用说,他现在只能完全配合她养身体,不想再做半点惹她生气的事情。
他不吃了,小草也不劝,哪怕一小碗粥都没吃完。
吃完了,让他漱口擦嘴,动作娴熟自然。
虽然是被迫入睡的,不过他现在的精神确实好了些,加上吃了药,或许还有心理因素,魏亭裕感觉自己现在状况还好。不能见她的时候,始终狠狠的压抑着心中的思念,现在什么都捅破了,就始终片刻不歇的看着她,别说是挪开了,就算眨一下眼睛似乎都不舍得。
小草淡定的将东西收拾了,让花语进来拿出去。
完了,小草才坐下来,相比一开始各种情绪翻涌,难以自控,现在倒是平和了很多。
可是她这样,让魏亭裕倒是有几分不安了,“萱儿……”伸手握住她的手。
小草倒是没有将他甩开,他的手冰冰凉凉的,要说在夏日,其实还挺舒服的,不过这种舒服如果是以健康为代价的话,怕是谁都不会想要的。
小草依旧沉默,过了片刻,“亭裕,好好活着,哪怕只是一日,好吗?”
“好。”就算之前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内心深处,他其实是不想死的,不为自己,只为眼前的女子,现在要努力的活着,多一时半刻都好。
“开平卫的事情……”
“回去后我就跟皇上说,少接手一些事情,在自己精力范围内。”
小草点点头,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其实要她说,如果能完全撂开手是最好的,不过显然是不太可能,虽然有些很多事情小草不了解,但是,仔细想想也能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如何就能如何。“那么现在告诉我,你猝死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