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敏锐的察觉到了,只是,她孙儿跟这位平阳侯世子,应该没有交集吧?“魏大人身体不适,何须晚上操劳,白日登门,我定北郡王府也扫榻相迎。”这也是让人很不高兴的一点,他们定北郡王府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结果你大晚上的跑来,是几个意思?若是让不知情的人注意到了,还不知道会有些什么联想呢,再说她孙儿重伤在身,需要休养,却偏要晚上打扰他,他休息不好,恢复得慢,谁负责?
“老太妃见谅,晚辈毕竟挂名在督司,暗中在接手开平卫的事情,有些时候需要做得隐蔽一些。”魏亭裕不疾不徐的解释。
老太妃勉强算是接受了他的说辞。
只是后面知道真相的人,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主子说谎还真是随口就来,明明是白日里怕撞见夫人,私心那么重,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既如此,魏大人就去见我孙儿吧,我就不奉陪了。”
虽然她一直坐镇定北郡王府,但到底是妇道人家,外面的事情不好过问,而且很多年没去北疆了,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一无所知,不适合掺和进去。
“叨扰了老太妃休息,晚辈深表歉意,希望不会影响老太妃继续入眠,不然就是晚辈的罪过了。”
此子对她很恭敬,也带着几分对长辈的关怀,的确是有良好教养的人,所以,做出不合礼数的事情,果真只是跟她孙儿之前有什么牵扯?瞧着也是沉稳持重,怎么偏生做出稚子才会做的事情?老太妃一时间怀疑,现在的年轻人,跟他们年轻的时候都不一样了吗?
定北王已经在房中等着了,点了两盏灯,屋里显得有些昏暗。
令人惊讶的是,定北王居然是靠坐着的,尽管身后都被垫起来,但是也相当不可思议了。
“见过定北王。”相比见到老太妃的时候自报家门,现在就冷淡太多了,拱手的动作也显得有些敷衍,那眼神,直直的看着定北王,可以说是相当的冒犯了。
定北王心下疑惑,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这位在开平卫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对他有敌意,他们应该未曾接触过吧,这敌意从何而来?
要说立场不合,政敌什么的,也说不通,他们家跟文臣没有关联,更没有参与皇子之间的派系之争,因为一直镇守北疆,跟其他的武将也没有利益之争。
“私以为定北王还是躺着比较好。”
定北王一愣,明明对他有敌意,现在又关心他?
“能将定北王救回来,实属不易,定北王明明不宜起身,却强行坐起来,没人会觉得你如何,只会觉得你在糟蹋医者的心血,若是再不小心伤了,又要让医者为你忙前忙后吗?”
这话的确是没错,但是,听着怎么有些怪怪的?好像完全就是站在医者的立场上?所以,是跟闻人四姑娘熟识的人吗?
只是他这么说了,定北王也就不矫情,直接躺回去,不过因为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定北王自己躺回去,动作显得缓慢而艰难,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却花了不少的时间,额头上甚至都渗出了汗珠。
魏亭裕双手自然交叠的放在腿上,身姿端正,就那么冷眼看着,完全没有要叫人进来帮忙的意思。
定北王躺下之后,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然后两人开始了正式“交锋”,面对敌人,魏亭裕倒是没有做出幼稚的不合时宜的事情,既不会输人,更不会输阵,从他给皇上办事开始,接触先关事情越来越多,处理起来也越发的得心应手,积累加上天赋,让他在某些问题上非常的敏锐,不然他国探子获取祈朝诸多官员的信息这事儿,他也不会发觉。
因此,开始的时候还是定北王在叙述,后面,就是魏亭裕深入了又深入,细致了又细致的询问,丁丁点点的,都要知道得很清楚,有些地方明明只是很小的问题,一般根本就发现不了,他偏偏就能,还能将小问题,小漏洞给扯大了,扯出更多的问题,以至于让人发现,这些小问题居然相当的关键,少了一点点,就很难将事情完整的串联起来。
定北王被问得哑口无言,先不说他最擅长的领域是在战事上,再说他那时候也是重伤在身,精力不济,后来意外伤上加伤,就跟没法去过问更多了。
“定北王就只是知道这些吗?这么说来,大致的情况都不算了解。”
魏亭裕语气淡淡,但是,定北王莫名的觉得,他好像在说:你怎么这么没用。
饶是以定北王的心性,也忍住动了动嘴角,很想问一句,我到底是哪儿得罪你了?
“相关人员是被定北王羁押在北疆对吗?”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