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公爹的不会跟儿媳当面说什么,只是想到那张冷脸,就忍不住直哆嗦。
她的所作所为是婆母加姑母默许的,甚至还帮着她在公爹面前遮掩,但东窗事发,婆母被公爹发作,婆母肯定就会将一切都算到她头上,到时候所有的情面都将是空谈。
尤其是,这人上了年纪就越好面子,如果还被丈夫发作,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会有多羞恼可想而知,面对盛怒的婆母,那场面想想就叫人不寒而栗。
平津侯夫人一时间有点为难,如果可以,肯定是不想管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甄六姑娘知道夏姑娘母亲去世时,多大了吗?”小草突兀的问道,似牛马不不相及。
“唉?三四岁,还是五六岁?”甄牧遥不太确定的说道。
“就算三岁,继母进门的也该四岁了,之前我仿佛听你说,她生母跟继母抢人什么的,怎么也有个几岁的年龄差,如何抢得起来?如果年龄相当,那继母不就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这夏老夫人是疼娘家侄女超过亲儿子了吧,不然,怎么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塞给自己儿子?这儿子是鳏夫,就是这么不讲究了吗?”
甄牧遥扑哧扑哧的笑起来。
“你才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你才是。我爹跟我娘青梅竹马,是那个贱人……”
再度被小草扎刀夏四夫人急忙捂住女儿的嘴巴,可惜已经晚了,该说的已经说出来了。
甄牧遥佯装惊讶的捂住嘴巴,“呀,胡乱猜的,居然猜中了吗?只不过,痴痴等着有妇之夫,这算什么呢?会不会干出丧心病狂的事情啊?”就差直接说夏四夫人谋害丈夫原配了。
夏四夫人面上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却足以叫眼睛长得利的人瞧得分明。
“休要胡言乱语坏我名声。”夏四夫人疾言厉色,话一转,矛头指向韩氏,“闻人家好教养,养出这等信口雌黄,牙尖嘴利的姑娘。”
韩氏正想劝女儿悠着点,就算心里有火气,也别将人逼得太难看,夏四夫人这么一说,她立马就不乐意了,不过小草阻止了她开口,“我回家了也就半个多月,外面长大的野孩子,不懂规矩,这教养,跟闻人家还真扯不上什么关系,等我回去慢慢学,下回你要觉得还不好,夫人你再指责闻人家不迟。——听夫人这意思,你是正常年龄,正常嫁人?”
“当然!”
“跟你女儿说的‘青梅竹马’不符合,有理由怀疑你的年龄是假的,更进一步,你整个人也或许都存在问题。”小草拍拍手,“得了,夏都御使的罪状可以再加一条,识人不明,眼皮子低下都有来历不明的人,往大里说,对待天下事天下人,他是不是也有看不清看不明的时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夏都御使该好好反省了。”
——一句话,会不会让黎若水对小草的来历产生怀疑,想太多,现在的历史进程与发展与种花家史上多有类似,小草跟着亭裕读书的那些年,就知道不少。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相类似的真不少,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句原话,从前朝就存在了。
如果黎若水因为这个就对小草生疑,那就只能说明,黎若水也就仗着前世的那点才学在啃老本,对于这方世界,她就是个“文盲”。
小草也从来不惧黎若水的怀疑,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呢,她堂堂正正,该心虚的也是黎若水那个窃贼。当然,依照小草的对古诗词的积累量,想要拆穿黎若水的可能性也不大,你要拆穿她,首先,你得先将她没出的作品拿出来啊,可惜,小草不知道。
所以,从一开始,小草就没打算在这上面做什么。
只是想到黎若水可能凭借剽窃来的东西“名流千古”,心里还是相当的不爽,如果有可能,小草必然会从其他地方出手阻止她,比如将她的诗词扼杀掉,禁止流传,如果不行的话,那也没办法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你给我下套?”夏四夫人的声音又尖又锐,包含的沉怒不要太明显。
“是又如何?那也是夫人自己非要撞上来,给了我机会而已。夫人本身所作所为就矛盾重重,经不起推敲,不知道多做多错,多说多错吗?如果不是你一开始就做那么些多余的事情,说一堆让人听了就火大的话,谁耐烦来扒你的皮?不过想来夫人也是习以为常了吧,但凡沾上了一点边,就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没完没了。”
仅仅是踩夏四夫人没什么价值,不会让她感觉到彻骨的痛,她所倚仗的无非就是夏家,而夏家的顶梁柱是夏都御史,只有攻讦夏都御史才是最致命的,夏家有所动摇,夏四夫人这个罪魁祸首,就会成为整个夏家的敌人,至亲的苛责咒骂,排挤打压,那会用上最恶毒的语言,甚至不惜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