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的宅院相比起闻人家,位置就相对偏僻了不少,看上去比较普通,也没有那么大,而周围居住的,都是差不多的人家。
只是在进去之后,还是别有乾坤,该说,果然是大儒的家宅,书香气息比较重。
说起来闻人家也是书香门第,只不过往前几代就步入了官场,底蕴不同,加上韩氏的豪气,二十多年下来,对闻人家的影响可是不小,往更奢华的方向发展,只是透着低调雅致。
孟家的主子们大多也出了门,留在家的没几个,对于闻人家突然登门,显得很是吃惊。
韩氏对孟欣岚的母亲说明了突然登门的原因。
这是未来婆家对他们家姑娘的重视,该是高兴的事情,孟夫人面上的笑容却有些牵强,眼神中更隐藏着更深的忧虑跟害怕。
孟夫人亲自招待着韩氏跟小草,而闻人旸被引去了孟老先生那里,今日是上巳节,书院里也没有上课,孟老先生得知闻人旸到来,很是高兴,闻人旸是厉害,但到底还年少,面对孟老先生这样一辈子做学问的人,始终还是缺乏些“底蕴”,碾压什么的,自然就不存在,即便如此,探讨学问时就跟忘年交似的。
大概也就是在面对这些大儒,才是闻人旸最畅快的时候。
孟夫人陪着韩氏跟小草说话,始终没有提及她女儿的事情,对于这种情况,小草多少有点不耐,“我们可以去瞧瞧孟姑娘吗?”
孟夫人含糊的企图岔过去,只说她女儿风寒有些严重,不便见客,万一过了病气给未来婆母跟姑姐,那就罪过了。
越是遮掩,越是有问题,韩氏面上的表情也淡了,“孟夫人,我这女儿精通医术,家里老夫人的身体都是她在调养,现在情况好转了很多。她是旸儿的双生姐姐,跟旸儿感情很好,所以在得知孟姑娘身体不适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要过来看看,我这么说,你明白吧?”就差直白的指着鼻子说别不知好歹了。
孟家是守礼人家,孟夫人同样是疼爱女儿的,所以,不然不会做出坑女儿的事情,之所以这么遮遮掩掩,可能是那姑娘出了什么事儿,而且还不是小问题。
孟夫人怔了怔,然后绷不住,掩面哭起来。
她这一哭,韩氏有点措手不及,语气立马软了下来。“孟夫人别哭,可是遇到难为事儿了?说出来,咱们可以商量着解决。”
孟夫人勉强稳住情绪,犹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不若闻人夫人与四姑娘随我去看看欣岚,到时候便能明白了。”
她们的目的就是这个,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路上,“本来你正在考虑要不要上你们闻人府,将两孩子的婚事给退了,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们,只是我担心欣岚受不住,就想着能瞒一时是一时。”孟夫人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问题居然这么严重吗?
没多久,进了一个相对较小的院子,只是看上去,住的应该是两个主子,一边“热闹”,一边寂静,泾渭分明,估摸着有一个主子应该是出去了。
几个伺候的下人都在门外,面上忧心忡忡,气氛低迷,而房门紧闭,显然是屋内的人拒绝见人,不用说也该知道是那位孟欣岚姑娘了。
孟夫人看了韩氏跟小草一眼,面色沉重的去敲门,“欣岚,闻人夫人跟他们家四姑娘专程来看你了,开开门,你别怕……”
“不要,不要……”拒绝的态度非常明显而且还透着恐惧。
别说孟夫人,便是伺候的人都跟着脸色越发难看,这可是他们姑娘未来的婆母跟姑姐,这般态度……不过,就他们姑娘现在的情况,婚事还能不能维持都不好说了,大概也是他们夫人想要极力隐瞒的原因所在。
瞧着多番劝说无果,“直接把门撞开吧。”小草建议道。
孟夫人对于这女儿开门的事情其实不是很坚定,或许还打着让小草他们“知难而退”的想法,听见小草的话,面上呈现些死灰,身体轻颤,眼中透着些绝望,然后似破罐子破摔,“听闻人四姑娘的,撞开。”
两个粗使仆妇上前,门本身就不是很牢实,要破坏很容易。
“不要,不要,别进来,别进来……”孟欣岚的声音变得尖锐,恐惧中甚至透出了绝望。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为孟欣岚的拒绝而停止,一群人进屋,孟欣岚躲进了角落里,缩成一团,脸埋在双腿之间,双手抱得死死的,身体颤抖,带着泣音,孟夫人让她出来,拉扯也无果。
小草将人拨开,蹲在孟欣岚身边,伸手摸摸她的头,轻言细语的安抚,“好姑娘,你别怕,让姐姐看看你好不好?咱们遇到什么事情要勇于面对,一味的躲避总是不行的对不对?是不是脸上长了什么东西?姐姐是医者,自认为医术也还不错,目前为止,遇到的病症,少有不能解决的,你信姐姐一回好不好?”小草一边劝说,一边不动声色的握住她的手腕探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