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拔弄着算盘的长胡子掌柜手一抖,珠子顿时就错了几颗,不过他浑不在意,忙问道:“这信你是从哪儿来的?”
“从衙门里头来的,就是那个肖账房爹您可还记得?”他儿子回答道:“那大商人怕被骗,所以才找了他做这个中人,他是咱们姑爷的同窗,带了人去收稻田鱼姑爷家附近那几个村子的人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所以那大商人一事不烦二主,就都托给他了,他往坡下村那边走了一遭收了两百五十石,如今还差两百五十石正到处问人呢。”他儿子眼睛发亮。
“肖账房啊,是有这么回事。”刘掌柜给刘家看了这么多年的铺子,对衙门里头的动静那是时时留心的,儿子一说他就知道是谁了,也知道这是一个靠谱的中人。
“那爹……”他儿子左看右看,见都是自己人便凑近了小声说道:“那咱们可不能错过了这个时机啊!前些日子庄子上不是正好送了两百石米来吗?这笔买卖成了,咱能挣好一百两银子!”
刘掌柜一听他说挣好一百两银子,顿时就明白了,伸出手拍了他一巴掌,“臭小子,那是要进监牢的买卖!”
“先头那是因为你欠了赌债,你爹我才迫不得已那样做,这半辈子的脸面都没了,如今日子好好的,做这种缺德事做什么?”
刘掌柜说着说着忽见到儿子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心里头顿时有不好的预感,惊问道:“你,你,你这是又去赌了啊?!”
“你你你——”他被气得捂住胸口一时说不出话来。
“爹,爹,”他儿子吓了一跳,连忙走到柜台后面给他爹顺着胸口,“爹,爹,不多,输得不多,就一百二十两,爹您就我这一个儿子,您可得帮帮我啊,他们说我若是还不上就要砍我的手脚……”
……
德管事从窗口看向米铺的后门,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动静便拍了拍另一侧的一个小厮,“你盯着些,若运了东西出来便喊我。”
“小的知道了。”那人聚精会神,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德管事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回到了屋内。屋子里有两个年纪相仿的人坐一桌说话,那年岁小些的以茶代酒,频频向那上首的布衣男子举杯。
“肖老爷,您真是足智多谋啊,这才短短的几天您就办妥了这事,小的佩服不已。”李三敬佩地举起茶盏,“小的再敬您一杯!”
肖账房被人捧着也高兴,也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你们亏就亏在不了解他们,不像我知道他儿子是个好赌的,这才能双管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