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二婶,夫君如今大小也是个从六品的官了, 比知县还要高上一级, 但家里的长辈们却还住着这么个小院子, 连个散步的花园都没有, 委实有些不像。”
刘玉真穿了一身桃红色上绣荷花的襦裙, 端坐在椅子上缓缓说道:“我便和夫君商议了,不如起一座大宅,如此方显气派。”
见她们有些迟疑,刘玉真继续说道:“再说了,眼见着宇哥儿、康哥儿几个渐渐地大了,没两年便要娶妻生子,给您二老生小曾孙了。若是娶妻之后还住爹娘隔壁,一家人只那两间屋子,也不体面不是。”
“如今正好夫君回来了,让他给画个样子,找齐了人风风火火地建起来。往后一个孙儿一座跨院,岂不是很好。”
张氏是不愿一家人住得太远的,但说到了娶孙媳妇她便有些意动,看向了另一侧坐着的二弟妹戚氏。
“哎呀,大嫂,这个好啊!”戚氏拍掌,“状元公亲自建的宅子,得多体面啊!”
“十里八乡的独一份!”
“正好这次的大喜事家里不办流水席,不如就像三侄媳妇说的这样起个大宅子,大祭祖宗,感谢祖宗庇佑呢!”
“什么?家里不办流水席了?”小张氏惊呼。
“是啊,”张氏遗憾道:“老三说京城里头上一科状元被人一状告到皇帝老爷跟前,说他收礼,还有什么,什么……”
刘玉真补充道:“还有纵容家人强占乡邻田地,这是今年的事,被御史弹劾后证据确凿,已经被贬至琼州,大好前程就此断送。”
“对对对,”张氏也想了起来,“所以啊,这回家里就商量着不办流水席,过几日请几个亲戚过来贺一贺就完了。至于乡亲们,待祭祖的时候咱们家多出两头猪,从去年养到今年的鱼也捞一捞,添两个肉菜尽一尽心。”
“不办了啊。”小张氏难掩失落,她都想了一宿都想好了要怎样说服姑母,让她自己独挑大梁那是不行的,但可以让姑母出头,这样她再跑得勤快些,里里外外都忙活起来,总能沾点好处。
谁曾想,竟是不办了。
不但不办了,三房还要建大宅子搬出去住,什么一个孙子一座院子,还不是他们占得多些,毕竟有三个儿子呢。
小张氏傻愣愣地在屋子里站着,思绪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