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如今是举人,慧姐儿也有大姐姐留下的嫁妆,往后定会寻个好人家。女儿家的教养向来由母亲做主,妾身既应下了会待他们如亲儿,那慧姐儿的教养就应如我一般,母亲怎么教我,我便怎么教她。”
这时代的大户人家女子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学的,就是所谓的教养,教养好的女子百家求,教养不好的无人问津。所以“五不娶”里头就有“丧妇长女不娶”,无教戒也。
刘玉真可不想将慧姐儿养成村姑,那就是害人了。
“慧姐儿说想要读书,教她的‘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刚刚都还记得呢,瞧着那些笔墨纸砚时也是一副羡慕模样,这正正好,妾身预备着现在给她开蒙。”
“若是再过两年她还大字不识一个,仪态全无那妾身可就不敢带她出门了,至于康哥儿年岁的确小了些,又是个男孩,开蒙倒罢了但往后读书科举妾身确实不知要如何安排,就看夫君你的了。”
说完了这些,她又道:“至于夫君你说的这大些了再配个人伺候,我是不能应的,反倒是家里的四妹妹,若想着将她嫁到大户人家,她的身边也要放个人了。”
不过陈世文这样的情况,除非是考中了进士,不然在乡下长大的四姑娘很难嫁到大户人家里头的。
陈世文沉默着,康哥儿年岁尚小,确实不急,但慧姐儿若是再拖下去,可就真的会变成刘玉真所说的那般模样了。
此前刘大太太与他提及续娶一事时也是专门提到了慧姐儿,丧妇长女不娶可不只是说说而已的。
诗书他的确可以自己教,但是后宅里的事情他自己都不懂,也就无从谈起了,至于家里的其他人,母亲、大嫂和四妹都大字不识一个……
对了,还有四妹,也要问问爹娘是个什么章程。
想了许久,陈世文问起了另一件事,“今日在娘子闺房的架子上,看到了一本《庆律》,”他斟酌着说道:“我记得刘家的族学是要学完四书五经之后才学这个的,娘子你当年并未学过,那是后面学的吗?”
刘玉真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个,疑问道:“夫君怎么知道的?哦,妾身想起来了,祖父致仕回乡后在家中设族学教导刘氏子弟,那时妾身与诸位姐姐年纪尚幼,确是在族学中学过几年。”
“后来周家、付家等都送了子弟来,哥哥们也开始学四书五经,祖母觉得女子读四书五经无用,再加上男女七岁不同席,就让我们回来了。”
“唔,当时在族学的确没有学过《庆律》,回来后祖母请的女夫子也只教《女诫》和《女论语》,这《庆律》是母亲教的,妾身外祖曾家要学,母亲便教了我。”
当然这些她都不喜欢,她最喜欢的是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