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闻听王夫人疑忌林黛玉,焦顺心下贪念大起,便谋划着将其赚入家中。
只是……
这事儿细一琢磨却有些难办,事到如今,再想让林黛玉顶替贾探春,三姑娘又如何肯依?
她惯是个果决的,只怕倒时候立刻就要玉石俱焚。
再者说了,林黛玉明显对兼祧的事儿不上心,若不然凭她最早得到消息,又有邢岫烟做内援,但凡有意于此,事情只怕早八百年就已经敲定下来了。
所以兼祧这条门路,肯定是行不通了。
那除此之外,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利诱?
林妹妹显然不是看重利益好处的人。
霸王硬上弓?
这无仇无怨的,焦某人即便是人品再渣,也不好行此下作之事——何况当初降服贾探春,也是有马道婆一事做为制衡,若不然焦顺又怎会冒然犯险?
正百思不得其妹,忽听外面薛姨妈轻声呼唤:“姐姐、姐姐,你且出来一下。”
王夫人听她突然呼唤,知道必是有什么要紧事,忙收敛了面上希冀的表情,向焦顺告一声罪,快步到了门外。
焦顺在里面依旧冥思苦想,不多时,却见王夫人慌里慌张的又折了回来,连声道:“祸事了、祸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
焦顺都有些麻了,打从二月开始,这荣王两家的祸事是一茬接一茬,几乎就没断过。
“还不是凤丫头!”
王夫人顿足道:“她当真是胆大包天,这时候竟还敢背着我,替王家私藏了许多财货,如今已被人出首揭发——这若是查实了,可如何得了!”
后面薛姨妈也跟着走了进来,虽不似她这般激动,却也是唉声叹气不已。
却原来王子腾派来送银子队伍,恰在被圈禁当日赶到京城,那为首的王家管事见太尉府被查封了,自然不敢把东西送进去,思来想去,便转奔了荣国府。
而王熙凤得了消息,立刻毫不犹豫的照单全收,昧下了这笔银子,却不想走漏了风声,至有此劫。
不得不说,这凤辣子还真是胆大包天!
焦顺正觉无语,心下却勐地冒出一个念头来,当即忙宽慰二人道:“也未必就是王家的财货,其实去年二奶奶曾拿出体己,打着王家的名号与史家还有宁国府合伙做生意,也兴许二奶奶收的,就是这笔钱。”
“若真是这笔钱,仔细查问必能找到旁证,届时也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
“还有此事?”
王夫人闻言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荣国府现如今财政窘迫的局面,虽然不能全都怪罪到王熙凤头上,但她这个监守自盗的当家主母,肯定要负相当大的责任。
偏王熙凤一面在家哭穷,一面又在外面做了好大的买卖……
不过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只要不是窝藏了王家的财货就好!
“那我这就回去问她!”
王夫人说着,便欲离开。
“且慢。”
焦顺却忙叫住了她,又打了个眼色,示意薛姨妈去外面盯着,然后才悄声道:“既是虚惊一场,倒不妨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王夫人听的莫名其妙,转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是说林妹妹!”
焦顺摆出一副我心心念念替你考量,你自己却怎么反倒忘了的模样,不悦道:“你不是怕她留在家中坏事么,何不趁此机会将她转托别处?”
顿了顿,见王夫人还不开窍,只好又进一步点破道:“你只跟你们老太太说,如今府里三番五次生事,担心牵累了姑奶奶唯一的骨血,不妨将其暂托给知己的亲卷。”
王夫人露出恍然之色:“你是说……薛家?”
“她与薛家能合得来?再说这风口浪尖上,你确定薛家有本事把她接出来?”
焦顺没好气的一瞪眼,只恨不能指着自己的鼻子做出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