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门前简兆文和喻之美躺在床上溺了很久。简兆文在床上像是冬眠的动物,埋在喻之美的肩头昏睡到下午,再醒来时就像一头饥饿的野兽,钻进被窝在喻之美的胸口啃,口水和喘息令她发痒,忍无可忍她扯着简兆文略长的头发把他从被子里拔出来:“疼,你不要用牙行不行?”
“你……反应来得挺快。”他的手还在被子里。
“猫还在房间。”
“他们又不懂。”
“简兆文,我早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色狼。”
“我一周见你的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好色怎么了,我是个男人。”简兆文埋进被窝里闷闷地说:“好神奇啊,两条腿中间没有东西。”
她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再钻出来的简兆文流露着一种露骨的欲望,他依旧是那个头发浓密又好看的男人,第一眼看到就知道。还有之前没发现的,他有流动般的眉毛,微微上挑的眼角,嘴角下缘有一颗调皮的痣,舌头舔到的时候,不可能不注意到丰厚性感的嘴唇,很快就长出的青黑胡茬,只看她一个人的时候,除了贪婪,还有痴恋。在她脸上舔了一口,像在擦燃一根火柴。
被点着的一瞬间喻之美突然想到,这座叫“简兆文”的山顶,自己也是花了很多时间才来到这里的。低沉又甜润的声音是简兆文独有的,只有那样性感的嘴唇和骨骼才配得上。趁着简兆文不注意,她猝然捉住他的手,轻巧地翻上他的身体,本以为喻之美要摔倒,简兆文下意识地扶了一把,回过神来才无可奈何:“你怎么总是想骑我。”
她把嘴凑在简兆文耳边:“没办法,谁更厉害一点,谁就有话语权。”
“……别夹我。”
旧床板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两个人谁都没办法和这种粘稠的亲近感先说再见。简兆文技能冷却了几分钟又围过来,又不肯被喻之美一直压着,托着腰把她放回床上,力道又不许她拒绝,面对面恶趣味地吻她的小腿撞她:“筋这么软,那这样你喜欢吗?”
风向像在变换,从前乖巧的简兆文正在变成城攻略地的野兽,他意外地喜欢看迷乱的喻之美,顽劣地在她身上找破坏意志的软肋,湿漉漉的手指捏着喻之美的脸吻个不停,非要弄得她又脏又乱,再坏坏地在耳边笑:“你脸上的,是性感的大洪水。”
那语调喻之美心里一抖,意气风发的简兆文不再是自己曾经见到的男人了。从前的简兆文挑剔,温和,愿意做她温柔的绅士,而现在的简兆文,是亲自披挂上阵的男人,风雪教会了他凌厉,利刃教会了他冷酷。两种形态的他都让自己迷恋,但她还没准备好接受蜕变的简兆文。识于微时多么幸运,让眼高于顶的简兆文终于有了静下心来看着自己的机会。她不是会像荷姐一样欺骗自己,到了一定年纪再来的爱情就没有那么多能被称之为“命运”的东西。偶然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拼命去争取,尽管这个过程可以被称作不齿,是浮躁社会里急功近利的那一套,甚至动心的出发点都像爱慕虚荣,她也知道,如果自己是个不敢轻易动心又不懂得争取的人,现在不可能躺在他的身边。
她开口问:“简兆文。”
“嗯。”
“曾经我笑你不懂爱情,现在你懂了吗?”
“大多数男人女人是不懂爱情的,真正懂得爱情套路的是算法。它比这世界更多的人懂得人以类聚,于是矇昧又渴求陪伴的人有了机会。”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配得上他。手指还被捏在手心,喻之美回过神来靠在简兆文的肩膀,灯光给了她安于现状的懒惰,如果真的不去北京,找个简单轻松的工作,在未来漫长的时间里享用简兆文该多好,她并非贪婪的人,只单单对简兆文无法自持。
小马哥终于有兴致追问施蕊的婚后生活,而刚问了两句,施蕊就以“很好”结束了话题。等小马哥恹恹地走开,身边只有喻之美,施蕊凑近了说,美姐,一会儿能不能陪我出去一下?我想找你帮个忙。
“怎么?”
“我老公在附近有应酬,但是……我总觉得他背着我可能有人。”
喻之美这才明白,基本不回来和大家见面的施蕊今天见面只是顺路来“盯梢”。实在不想破坏大家的兴致,她问:“你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有人陪他在王者荣耀打游戏,那个id一看就是个女孩。”
“也许玩游戏没什么,大度一点。”
施蕊执拗地瞪着喻之美:“我也想大度。”
喻之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后面他可能想再换个城市发展,我倒是巴不得赶紧换,就可以和现在这个断掉。”施蕊像是和自己打赌:“只要生了孩子,他就会老老实实回归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