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之美和简兆文躺在床上看寇潇那部文艺片。故事发生在城中村,第一幕是四个年轻人站在路边,等着一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过来的小客车,门开了,没有人挤得上去,又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下一班,他们就不停地向车里挤。整个色调灰蓝,凛冬里枯黄的草,许须尔身上穿着的大象白的棉服,配着她干净的颌面和清冷的神情,和其他三个演员描绘着无望的生活。他们都能想象得到,寇潇和许须尔,的确是在片场里长得不太像现实的人。也许是多了种电影里的质感,也许是透着一股远离尘世和烟火气的氛围,总之,那部三个半小时的默片里,许须尔散发着年轻又柔韧的香气,笑容不属于世俗,但属于“人间”。有幸看到这部短片的人,应该她比谁都想热烈而干净地活着。简兆文看着许须尔的影子慢慢地说,也许我们是时候去回避那些‘竞争’和‘赛道’一样的名词了,总是强调野心和努力,说不定就是另一种对浮躁社会的妥协,充满进取心的样子不是很好看。春风化雨一样地成为生活的一部分未必是坏事。
“也许真的是这样。不过,如果不是今天见了寇潇,我听你说的版本还真的以为他是gay,原来在前公司那还没有被掰弯,真是众人皆醉他独醒。”
“谁知道呢。”
“简兆文,你的鉴gay雷达,真的不太行。”
等片子结束,他们还不想入睡,翻出小夕参加的街舞综艺,花哨的摄影棚顺利地把他们引到了和雷正一起去找小夕的那个晚上。喻之美说,你看,小夕是不是特别有魅力,所以雷正才迷得神魂颠倒?
简兆文轻声哼哼:“是啊。”
“困了?”
“还好。”简兆文懒洋洋地说:“为了出钱买雷正的股份,我可是花了不少力气。”
“怎么做到的?”
“秘密。”简兆文当然不会提起自己去找游戏公司的学长筹钱的事情。
不把简兆文的吹嘘放在心上,喻之美脑袋钻在简兆文的肩膀,硌得头疼又靠回枕头:“你知道雷正为什么喜欢戴帽子吗?”
“不知道。”
“之前我们住隔断房的时候,他和小夕半夜突然吵架,被推了一下后脑勺着地,台灯的插头两个铁片就直接插到后脑勺了。虽然进的不多,但是当时活活砸出两个血窟窿。我就住在他们隔壁,跟着他们一起去的医院,满走廊都是血滴,凶案现场一样。”
“这两个人活到现在真的是命大。”简兆文想起雷正办公室柜子摆着各式各样的帽子,哑然失笑。
“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和雷正散伙饭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好久没和小夕见面了,他去参加综艺进了总决赛,微博暴涨粉丝,已经找不到他了。”
“真的没什么,就是喝了两百杯酒,吐得到处都是,人断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