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姐和小马哥从不见外,也根本不介意他精致利己,心思都在那一袋年货上——她的确今天晚上馋的就是这一口老上海菜,用手指去拈油爆虾,油有点腻,但依旧鲜甜;冷的糖醋小排有股猪肉的腥臊,像极了她儿时藏在米饭下不肯分享的味道;八宝饭油腻腻要隔水蒸熟,她却想悄悄地挖上一块,被小马哥打了一下手。她只好看着小马哥把电磁炉放在桌上,熟练地加热一道道菜,又不停地抱怨:“这年头都说男人不愁着结婚,我长得又帅,还这么会烧菜,竟然都没人追我。我要是有简兆文这个身高,大概没有房子都能到处骗婚。”
小马哥的确是卖相极好的男孩,端端正正的上海样貌,带着金丝眼镜,乍一看还有点民国余韵。欧静荷听完还在揶揄:“小马,你句句话不离结婚,究竟是多想结婚啊?”
“我寂寞啊!我孤独啊!我需要妹子温暖我冰冷的心啊!”小马哥被油溅到,摘下眼镜,荷姐突然笑了:“天啊,小马,你眼睛这么大哦?”
“我一千度近视啊。怎么,眼睛大不行?”
“你把眼镜戴上,裸眼看着太色了。”荷姐把眼泪一揩:“马敏敏,结婚之前对着喜欢的女孩别摘眼镜,这是你正派的保护伞。”
“有没有人性啊。兆哥,我摘眼镜色吗?”
简兆文抬起头看了一眼:“……你快把眼镜戴上。”
欧静荷吃得酣畅,任由小马哥在店里饶舌;小马哥说自己说得累了,迅速把话题扯到她身上:“荷姐,你老公真的肯放你出来哦?”
“为什么不行?朋友之间见个面而已。我们又不需要照看孩子,老人也不在身边,基本就是各过各的。”
“荷姐,你是婚姻不幸福吧?”
“当然没有,我老公那么能赚钱,不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了吗?”
“荷姐,没关系,这儿就我们三个人,我们都来陪你过除夕了,还有什么不能坦白的。”
“明明一个没回老家,一个被父母赶出来,抱团取暖而已,凭什么非要只说我孤独,都没好到哪里去。施蕊呢,回家就没有消息。”
“听说是回家就在练车练琴,还要年后在老家买房子。她爸妈对她没结婚这件事态度很坚决,似乎想帮她在老家买了房之后赶紧找个另一半结婚,练车为了孩子,练琴为了老公。”
“我怎么感觉我在冒冷汗。这是父母对成年的孩子说的话吗?”
“当然。施蕊打电话给我抱怨,我也是没想到。她今年过了年就是二十六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搬走也好,我就可以装修翻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