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荷姐狠狠地抽完一整根飘忽地说出一句感谢,手比起发抖更像是痉挛。她惨烈地笑笑:“要不是你刚才抱我,我刚才真的已经做好了摊牌的准备。”
“你疯了。”喻之美扯起嘴角,虽然这句话一点都不好笑。
劝慰和痛斥都没什么用,喻之美只衷心地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第二次,她很想给简兆文打个电话,让简兆文叫上小马哥接上她们一起回妙林糖水铺,但仅仅只是掏出手机,她发现自己也在颤抖——太糟糕,这种道义伦理面前刀光见血的场面太糟糕了。荷姐一口气抽光了烟盒所有的烟,喻之美叹了口气,回家要跟窦羽解释为什么不抽烟的自己突然抽光一整盒——听起来这倒是今天倒胃大菜之后不那么令人头疼的甜点。
施蕊看四下无人,悄悄地从口袋摸出来:“荷姐,之前相亲别人放在我这儿的七星,你抽吗?”
荷姐吸吮过滤嘴的样子冷硬又瘦削,手指关节纹路深重,夜色之下树影斑驳,三十几岁的容貌这般显出老态是第一次,空气一时间有点伤感。碧湖的绿植葱郁,草木发出一阵馨香,小区里的光线昏黄,有两个人拎着一块肉从身后走过,大方地找她们咨询,这个小区最贵的是哪套房子。荷姐指了指贴着马路被灯光沐浴的那一套,两个人急匆匆地往前走,似乎害怕被人发现。喻之美觉得蹊跷:“他们在这儿干嘛?”
“扔肉。本地人传统,三十岁的时候把肉扔进高档小区,后半辈子就会发财。”
“这种话也有人信?”
“当然。她们还会挑肥瘦相间的,切得整整齐齐,寓意飞黄腾达延年益寿,生出的后代周周正正。”
“……真是为了发财什么都做得出来。”
“对了荷姐。”施蕊怯生生地打开自己的帆布包:“刚才我去洗手间迷路,路过了你婆婆的包,她刚从你卧室的更衣室出来,拿着东西鬼鬼祟祟的。可是她那个包实在是塞不下,被我看到了就拿出来了,我可能真的不是很喜欢这种做见不得人事情的老太太。”施蕊把东西递给荷姐:“我不小心看到了上面的内容,但是看在我帮了你的份上,别怪我啦。”
接过来的荷姐脸色惨白,沉吟了几秒却笑了。喻之美看了一眼,是b超化验报告和病例的复印件,上面写着“无精症”和“离心15分钟未见精子”,患者姓名是——高远。荷姐长出了一口气:“施蕊,你可是帮了我大忙。我婆婆这次来估计就是为了拿走我藏的东西,这是我离婚证据里最需要的一条证据了。”
“你想离婚……?”
“这样如果还不离婚,我大概是疯了。”
“荷姐,如果你把这件事说出来离婚,我支持你。”
“倒是我要求你们,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都帮你偷回来了,这不是你离婚的筹码吗?”喻之美也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