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临上这么大一个当,本来微有不快,听他这么说了,神色反倒松了松,他轻声道:“再怎么,你也别用重病这种理由骗人,倒让语迟担心。”
沈义舟见他恶人先告状,转头怒视着他。他笑的一脸无辜:“我对语迟确实没有非分之想,我只不过是在追求她”他含笑补了句:“以结婚为目的。”
他又正了正神色,缓缓道:“不瞒你说,在你出事之后,我和语迟的单独相处的那些日子里,她总能够让我联想到数不清的美好事物,像是盛夏的阳光,清澈的海水,慢悠悠的春风,她就是一切美好的具象化。我有时候真的很疑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我一想到她,心里就会生出无限欢喜。”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倾倒这么心里话出来,难得有些尴尬。
他对着沈义舟微笑:“我很感谢你能养出如此美好的女儿,请相信我,我能做到比你更爱她。”他生就一派雍容自信,做起保证来更是让人不得不信服。
他神色诚挚,显然这些话皆出自内心。沈义舟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听到最后一句,他脸色又不大对了,微微冷哼了声。
沈义舟没开口接话,裴青临便也在旁边耐心等着,病房里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过了半晌,沈义舟才终于开口,确实微微讥讽地口吻:“比我更爱她?”
他长出了口气,突然调转了个话头:“你也不是第一年认识语迟了,为什么偏偏在她失忆之后喜欢上她了?你们之前可是水火不容的。”
裴青临沉吟道:“她失忆前后的性格差距很大,在照料她的那段时间里,我能感受到她的友善和感激。”他说着说着,不觉舒展眉心,唇边泛出笑影:“她是个很懂得感恩的孩子。”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沈义舟声音发沉:“语迟性格前后差距那么大,你不觉得奇怪吗?”
裴青临心里浮现出不太好的预感,轻轻拧起眉。
沈义舟语调逐渐低沉:“她小时候就像你说的那样,是个善良聪明勤奋好学的孩子,小时候从来没跟我闹过什么,再长大一点了还会帮我做家务,给我按摩,懂事的让人心疼”
他神色逐渐沉郁:“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楚家那个女孩有意无意对她进行精神虐待,从各方面打压她嘲讽她,秦佩月对此放任不管,而她十几岁的时候,我又按照协议‘娶’了你,那时候我忙于生意,忽略了她的感受,她的脾气也是从哪个时候起,变得越来越极端了”
他捂住脸,眼角发红:“我不是合格的父亲,直到车祸前几天,我发现她有一定的自毁倾向,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找了心理医生进行诊断,结果是”他吸了口气:“轻度精神分裂,这种病早期的表现是焦躁不安,脾气变坏,破坏欲极强,学习工作社交能力降低,智商情商随之下降,对一切都缺乏兴趣”
裴青临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