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的每个隔间仿佛潜伏着一只怪物,她感受到了窒息般的恐惧,脑海里回荡着惨叫和警笛响起的声音,还有一些破碎的,剧烈晃动的画面。
沈语迟抱住了脑袋,不由自主地半蹲下来,身体泛起战栗,两条腿根本迈不开步子,仿佛身边藏了无数恐怖的妖魔,她拼命闭住眼睛,双手交握在前胸,似乎想以此抵御黑暗的侵袭。
一片浓稠的仿佛实质的黑暗中,有只修长的手握住她的肩膀:“沈语迟?”
沈语迟也不管来人是谁了,有种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的解脱感,死命攥住他的细腰。
裴青临很少有这样和人亲密接触的时候,不觉皱了皱眉。
他很快顾不得这些了,他感觉到沈语迟浑身都在颤抖,呼吸逐渐加重,他怕她真休克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再次重复:“沈语迟?”
沈语迟这回算是听出裴青临的声音了,咕哝了句什么,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裴青临表情缓了缓,伸手打开了墙边的应急灯。
他手指抵住她的脸颊,语调略带几分调侃:“你平时的能耐呢?乖女儿?”
沈语迟睫毛上还挂了几滴细碎的泪珠,她似乎才缓过神来,眨了眨眼,一滴泪落到他指尖。
裴青临怔了下,烫了似的收回手指。
她张了张嘴,表情不忿地嘀咕:“我才没怕呢,我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能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他勾了勾唇角:“我有说你怕吗?”
沈语迟给他噎死。
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回到病房,沈语迟嘴巴开合几次,最后终于低声道:“谢谢裴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