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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砀将她们带入府邸后,便马不停蹄的去了宫里,给她们引路的是沈府的老管家,他诧异的看季迎柳好几眼,当初就是她带着宫里的人去沈家抄家的,耐着怒气道:“小姐,跟老奴来。”

季迎柳也没在意,淡声道:“有劳了。”

她的卧房在院子的最东面,是个单独的小院,卧房,书房,静室一应俱全,院中植着几株芭蕉,三五棵桃树,中央一汪清泉从一人多高错峰的假山群缝隙坠下,落入下面的小荷塘里,荷叶下三五尾锦鲤摇曳时隐时现,一派雅致,生机勃勃之景。

陆果立马被叶下的锦鲤吸引,忙奔过去看。

而季迎柳这一路累的够呛,只想早点回房猫着,便挥退了管家,自顾自的踏着台阶朝房内走。

“公主,小心脚下。”一个身穿随从衣裳的清隽男子,忽从侧边冲过来扶着她胳膊低声提醒道。

季迎柳一怔,看向来人,惊呼道:“玄夜,你怎么在这儿?”

玄夜身上穿着最下等的仆从服,他面容憔悴,扶着她胳膊的那双握刀剑的大掌满是老茧,后背佝偻,形容狼狈,哪还有昔日清贵卓然的模样。他苦笑一声,朝她低声道:“大淮刚易主,沈侯爷便将我从皇上身边要过来,说让属下过来伺候公主。”

季迎柳心头咯噔一声。

玄夜朝她深深一鞠,涩声道:“公主,您能不能看在你我往昔的份上,救救属下。”

晚间,沈砀从皇宫回到府邸找季迎柳时。季迎柳正坐在靠窗的小榻上发呆,屋中烧着地龙,温暖怡人,她似觉得很热,身上只松松垮垮的穿着一层薄薄的粉色内衫,露出一大截白~皙的后背,她却似毫无所觉,手里无意识的左右摇着蒲扇,不知再想什么,连他入屋都没察觉。

沈砀眼神暗了暗,过去将手搭在她肩头,淡声道:“在想什么?”

季迎柳被他吓了一大跳,忙回神这才察觉沈砀正站在她身后,仓惶从小榻上站起来,红着脸道:“没想什么。”

沈砀挑高一边眉,似是不信。

季迎柳眼神闪烁,忙走到桌案前坐着,笑道:“你还没吃晚膳吧?我在厨屋替你留了些夜宵,要不要现在端上来?”

自那夜后她总有意无意的和他拉开距离,很少理会他,像今日这般对他关切还是头一遭,沈砀在宫中已吃过并不饿,却不忍拂她的好意,冷峻的面容闪过一丝笑意,立马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