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昨日照顾你一夜呢,今日一早便去老夫人房里看沈老爷去了。”
季迎柳一呆。
若沈砀真这么好心照顾她一夜,要么是她还没醒,要么就是沈砀脑袋被驴踢了。
这念头刚在脑中闪过,季迎柳忽想到昨夜她迷迷糊糊抱着个人,一直喊着不让他走,那人起初对她很是温柔,中途不知怎的忽毫不留情的甩开她,梦中的她一惊,艰难的睁开双眼,眼前赫然显出沈砀的脸,吓得哭个没完,沈砀黑着脸威胁叱她:“再哭,就把你扔出去。”她吓得不行,随即又困又累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思及此,季迎柳被脑中的想法惊到了,猛地打了一个机灵。
难道昨夜那人不是辅亦表哥?而是沈砀?
“侯爷。”沈砀刚从沈老夫人院里回来,香慕马上道:“刘少湛事和小姐在后花园等您,说有要事相商。”
沈砀“嗯”了声,走至房门口,便见季迎柳人已醒了,她正和她身边的丫鬟说着什么,压根没留意到他。
昨夜她梦里叫“表哥”五十八次,叫“不让他走”却只有三次!不是倾慕他吗?为何失了忆睡梦里还念念不忘她的表哥?!
沈砀心头莫名烦躁,眼神朝她身上一瞥,狠狠咳嗽一声提醒她自己回来了,这才抬脚入内,撩袍坐在桌案前翻开奏报。
季迎柳听到声音一愣,随即满眼疑惑的和陆果对视一眼,陆果忙给了她一个“赶快过去”的眼色,不待她反应,悄悄的退出房间,并贴心的帮她关好了门。
季迎柳眼下心乱如麻,实在不知该拿什么态度去面对沈砀,可沈砀数次救她于危难,她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合该对他好些,而且以她先前每每对他倾慕的态度,若她今日执意不维持,岂不是露馅了?便定了定神,硬着头皮轻声走出隔间朝沈砀走去,站在他跟前,刚拿起墨锭准备帮他研磨。
沈砀头也没抬的翻了一页手中奏报,淡声道:“不用。”
语气生硬的近乎无情,和昨日救她时焦躁关心她的态度大相径庭,季迎柳心头一颤,难道辅亦表哥没帮她隐瞒,把她身份告知给他了?她提吊着心神,忙将舌根下那句“我想搬回去和陆果住”的话咽下去,试探的问:“那迎柳帮侯爷熬一壶润喉茶过来?”
她也想趁机溜出去看看能不能碰到辅亦表哥,探探口风。
“不必。”沈砀鼻翼阖动,他隐有薄怒,将手中秘报翻的唰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