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世界是什么?接不完的综艺拍不完的广告?”周至嗤的笑出声,他扭头看窗外,眼中尽是讽刺,“射箭运动员因为接商务断了手?是吗?那是我的世界,真他妈高贵。”
“那是意外,我们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可事情发生了,我们就要尽力补救,把损失降低到最低化——”
“损失降低到最低化。”周至拿起了烟盒,咬着牙笑,他用食指挑出一根香烟,夹在指间,“对于一个射箭运动员来说,不能射箭,一切就结束了。”
“医生说你的手只要养好,还是可以上赛场,并没有说你不能打比赛。而且你有那么多商务,就算不能射箭了,你道歉配合宣传可以完美转行,你有美好的未来!”
“我不是很想呢。”他把烟衔在唇上,垂下稠密漆黑的睫毛,声音低到哑,“我只想看你付违约金,李颖女士。你签的合同,损失你自己负责,我们的合约到此为止。”
“周至你疯了吗!”
周至没兴趣听咆哮,他直接按断了电话关机,重重的撂下手机,手机撞到车身上发出巨大声响。
他往后靠着捞起了手边的打火机,冷眸注视着前方笔直的道路,延伸到树荫尽头。短暂的沉默,他拨动打火机的齿轮。
蓝色火苗卷上了香烟,周至深吸烟雾,半晌才吐出。烟雾在车厢内飘荡缠绕,丝丝缕缕的纠葛,他的喉结滑动,眼睫在眼下拓出阴影。
未来,他还有未来吗?
他咬着烟偏了下头靠在座位上看倒车镜,抽烟的动作停住。
昏暗陈旧的牛肉汤馆门口,许一身旁站着一个黄毛青年,凑的很近跟许一说话。
那个玩意不会是许一的男朋友吧?许一早恋了?
周至把半截烟按进了烟灰缸,蹙眉抽湿纸巾擦手,许一不让他下车的原因是这个?一张湿纸巾被他揉成了团,他坐起来推开了车门。
“瘸子,跟你说话呢,别装没听见。”陈锋凑近许一,贱兮兮的说道,“你不是很牛逼吗?进省队还扬言要打世界赛,笑死人了,怎么不进呢?现在是准备参加残奥会还是回家继承你妈的小卖铺?”
许一下车时就看到了陈锋,她和陈锋的恩怨追溯起来可以到童年。陈锋以前住她家后面,父亲生病后,他们家骤然贫困起来,地方越是小,阶层之间的争斗的越是明显。
镇上的小孩就一起欺负许一,陈锋是带头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