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黛见她不能领会,想了想又补充道:“他在这儿暂住过。对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两三个月前,他还带着个傻道士。”

“噢,”大娘恍然大悟,好像抓住了什么似的,“晓得了,晓得了。”

“……原来啊,确实有两个道长来过,姑娘你是不知道,前面过个桥,就是一座独户院,夜里邪性着呢。两个道长一来,欸,还真能镇邪了。可惜他们走得早……”

孟黛拎着素白的裙裾跟在她后边,饶有兴致地问:“他们做了什么?”

“哎,那可就多了。”大娘脸上简直连眼底一片青黑都霎时间生动起来,绘声绘色跟孟黛摆起了降妖伏魔的故事,嘴里简直要把天璇和洞云夸出了花。什么天上星星投胎,一身白衣道袍都格外比别人的飘逸,仿佛仙人转世——当然主要是夸天璇的。

孟黛对比洞云的说法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有人在那间小院里豢养的阴魔,魔头每日夜间在梦中窃取人精气,附近的人不堪其扰,找了好些自称有道行的进院子里除妖,结果一进院子直接送菜,被魔头吸干而死。

恰巧洞云和天璇两个经过此地,听说这事当仁不让地站出来。

天璇师侄一手符法精妙,祭出一枝乾阳笔,以“太阳烛照”诛杀了魔头。魔头死后阴气不散,乾阳笔就留在了院中镇压。

事后在这暂住,发现这玩意其实有人豢养,而且跟牢兰宫关系不浅。两个愣头青也没打算跑,反而跑去探听牢兰宫的消息。

胆儿肥,有她的风范。孟黛嘻嘻一笑:“果然神通广大。”

“谁说不是呢,两位道长走了以后,还有人专程来打听——到了,姑娘,前边就是道长落过脚的院子。”

大娘指着前头,脚却很忠实地不敢再往前一步。

只见一条清渠潺潺,清波上小桥一弯。桥那头,便是一座掩了门扉的小院。谢过了大娘的指引,孟黛推开门进了小院,荒草萋萋,蛛网横生,院中种了一棵老槐,越发显得阴森森。屋里的笔架上果然挂着一支紫毫符笔,像一颗高挂小太阳,只静伫驱散了小院附近阴森鬼气。

就是它了。

天璇的乾阳笔。

孟黛伸手取下它,自然而然破坏了天璇留下的法阵,森寒如骨的阴气刹那间侵袭了肌肤,她浑身一凉,皱眉一拂袖,纯阳正法刹那间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