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庄海陆和段炎没想到的是,先找到白乐谷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地下室承租人张冬玲。
这天是2020年5月29日,这之前一天两人刚刚见过张冬玲,段炎记得张冬玲临走时他曾强调过,假如白乐谷和张冬玲联系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因此段炎第二天早晨迷迷糊糊间听见手机铃声响,见是张冬玲的电话号码,他的第一反应是白乐谷真的联系张冬玲了?段炎立刻接起电话冲进厕所,电话那头传来张冬玲急促的呼吸声,段炎喂了一声,张冬玲这才回神,随后声音颤抖着道:“快来人啊,阿谷不好了!”
段炎正尿到一半,听到这句话后半段生生卡在了膀胱里:“阿姨您先不要慌,您在哪?我们马上过去,白乐谷怎么了?”
“快来,你们快来吧,地下室,我在地下室门口,快来,你们快来。”张冬玲神经质地重复道。
“好,阿姨您现在安全吗?”段炎分神把尿撒完,来不及洗漱,抄起桌上的车钥匙边跑边道。
“我?我没事,是阿谷那孩子呀!”张冬玲苍老的声音大哭着道。
“他怎么了?”段炎心中一沉,不好的预感像胃绞痛一样突然袭来。
“那孩子身上插着、插着把刀,我叫他他也不回话呀,我叫个医生吧,我打120行不行啊?你们,你们快来吧。那孩子身上都凉了,哎呦,”张冬玲情绪失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问您,刀插在什么位置?”段炎听张冬玲的描述,心已经凉了大半。
张冬玲闻言哭得更大声了,末了道,“胸口上呢!”
“我知道了,第一您要确保自己的安全,”段炎启动车子,车上时间显示现在是6点41分,今天是周四,工作日,这个时间小区里应该已经有不少人出门了,段炎想到这继续道:“您到地下室对面的路边等我们,如果发现可疑的人一定不要盯着他看,您就当自己是起早晨练,过五分钟我会再给您打电话,您先别哭了,我很快就到。”段炎把车开得又快又稳,挂断电话后立刻播通庄海陆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两声嘟音就被庄海陆接起来了,段炎和庄海陆搭档半年多,深知他的德行,不等庄海陆贫嘴便快速道:“我正往酒店去,白乐谷找到了,应该已经死了,张冬玲等在地下室门口,你也快过来,通知宋某人。”
“明白,你开慢点儿。”庄海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段炎看看时间,刚刚过去一分钟,他再次拨通张冬玲的电话,此刻他距离酒店还有十公里。
张冬玲被电话铃声吓得哆嗦了一下,她立刻接起电话,段炎清悦、沉稳的声音传来,张冬玲渐渐冷静下来,不再四处盲目张望,她两手握紧电话,把话筒死死贴在耳朵上。
“阿姨,我二十分钟内到,您怎么样?如果害怕就往小区门口走,我记得小区门口左手边有个早点摊儿,您吃早饭了吗?”
“小伙子,我没事,现在好多了,我就在这等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