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地就感觉自己特痛苦,眼睛都红了。
“皇上,臣大约明白。这都是仙家手段,我们不贪心,不冒进。我们是人,人学那仙家手段,困难是应该的。我们一步一步来。总会有一天,全部仿造出来。”
“说得对!”陈廷敬大声附和,一张脸激动的红涨,“皇上,我们即使造出来一个通话功能,也是莫大的进步。”
“对对。皇上,有了通话功能,我们大清……我们大清人手一只……臣都不敢相信。”阿灵阿激动啊,兴奋啊,若真的可以……
南方有大事儿送来京城,最快的八百里加急也要好几天,这要能随时知道天下事情,这……不敢想象!
其他人自然也都想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一个个的,情绪高涨,胸腔起伏。然后——皇上更愁得慌。
皇上没说话,按一个小按钮,放开一个画面和音乐,给他们缓一缓情绪。
旋律流畅连贯,音域跨度不大,但或者是“方寸间才更显功力”,前奏出来一种孤寂而忧伤的氛围,清亮中略带磁性的乐器音划破长空,有少年的干净与脆弱,也有中年历经沧桑的苦涩……
一个大漠中寂寥前行的旅人,脆弱却又顽强的生命力迸发,仿佛针尖轻刺心口,微微一颤的刺痛直达心底。
一种仿佛从内心发出的低语转为迎风的呐喊,人心底深处那抑制不住的悲伤宣泄于风中……
一种独自背负使命,一路走来孤独前行的寂寞和悔恨……
谁心里没有那道伤?
皇上再次听这首曲子,脑海里还是想起,当年赫舍里皇后难产,自己说出那句“保小”的肝肠寸断。
李光地的脑海里,想到的是,三藩战乱起来,一家人被乱党俘虏逃跑,自己躲在山洞里亲眼目睹大姐拔刀自尽的痛不欲生。
陈廷敬的脑海里,是自己那年,参加科举,刚刚得到高中消息的欢喜,科举舞弊案爆发进大牢的绝望不堪。
张英的脑海里,是自己当年决定入仕,前朝遗民的父母以死相逼,好友当场决裂的那一刻的自己,孤独寂寞。
阿灵阿想的是,他为了继承家族爵位,决定出手打压自己的三哥,那一刻的无从后悔、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