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李佳侧福晋跪在他的脚下,泪水涟涟,梨花带雨,一声声“太子爷”断人肝肠。
听着那平日里庄重慈爱的奶嬷嬷一声声哭诉:“我家主子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老婆子做的,太子爷要抓抓老婆子……”
太子的眼前浮现出,往日里这里发生的一幕一幕,十三年来的一幕一幕,那些他梦寐以求的,那些类同民间普通人家一般的父严母慈,恩爱和乐……
他只觉得一腔无法发泄的怒火燃烧他的胸腔。
“都愣着,要孤亲自动手?”
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杀机,话音一落,侍卫们自是再无顾忌。
侍卫们不到一点儿犹豫的动作下去,这些人这才有了一丝丝害怕。
平日里惯于和其他侧福晋“争强好胜保护主子”的宫女吓得晕了过去。
平日里惯于“说笑逗趣讲述主子各种善良举动”的小太监,吓得尿水直流。
平日里惯于替他们家主子“打抱不平”的“泼辣小宫女”,不停地磕头额头鲜血直流,木头人一般地念着“主子是冤枉的,主子是冤枉的。”
太子连个眼神停留都没有。
事实上,他都不知道,他站在这里,他之前在这里度过的那些岁月,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四个粗壮的老嬷嬷强行摁住李佳氏,扒下来她身上的侧福晋礼制首饰和披挂等等,李佳氏奋力挣扎,不堪受辱地呼喊:“太子爷,妾爱太子爷,妾最爱太子爷,太子爷……救我!”
弘皙的两个奶嬷嬷跑来制止弘皙,试图带他回去,弘皙眼见他额涅受到这番对待,岂能离开?抱着他阿玛的大腿直哭:“阿玛,阿玛,放过额涅,阿玛,她是弘皙的额涅,额涅最爱阿玛。阿玛……”
太子好似听到了,好似没听到。
弘星在天花病魔下恐惧喝药的时候的坚强,大阿哥在临死之际留下那半块葫芦玉佩的绝望,弘晋在病床上面对外面的鸟语花香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