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一支部队以强行军的方式达到了巴邑市,一刻未曾歇息就开始了救援。到处是撕心裂肺的悲鸣和呐喊;到处是砖石瓦砾和埋在其下的残破躯体,路边排列着一排排用裹尸袋装好的尸体等待亲人认领。
通过阅读文字和凭空想象做好的心理准备在亲眼目睹这冲击性的画面前不堪一击,陶梦泽喃喃:“我觉得我才是需要干预的那个。”
周世砚和另一个女生余云想就现实多了:“怎么没人管我们?”
没人安排他们,没人调控他们。导师曾受聘做过部队的心理辅导,也是巧,在现场遇到了部队领导,立即被拉走了,留下应子弦四个人,站在废墟上彼此对望,比灾民还像灾民。
周世砚和余云想愁的就是生活问题。因为时不时还有余震,所以部队推平了一块空地,搭上帐篷,灾民就安置在帐篷里,密密麻麻,连坐的地方都没;吃饭问题则靠部队解决。子弟兵的大锅饭一做好,灾民是第一批去吃的,最后一批才是当兵的。
反观应子弦他们,吃的问题没解决,晚上睡哪同样没着落。
余云想饿得有些受不了,小声说:“要不我们和灾民一起,去部队吃饭吧。”
她是看着应子弦说的。应子弦在学校颇有名气,不止是因为她的外形,也是因为她的能力。在导师不在的情况下,大家下意识地就将她当成了领头的。
应子弦下巴朝某个方向扬了扬:“你好意思?”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那些年轻的战士席地坐在瓦砾间,满是污垢的手捧着碗大口地扒着。他们不眠不休地救援了两天,因为大型挖掘吊机器械还无法进入灾区,许多战士是以血肉之躯扛起钢筋水泥构筑的建筑材料,然后徒手挖开碎砖瓦砾,此刻捧着不锈钢餐盘的那些手满是伤痕。
一个记者想趁他们吃饭时采访他们,刚把话筒伸到某个战士前,却见他捂脸转头,一叠声嚷:“别拍我别拍我!我妈看见会心疼的!”
那一刻,在场的众人像是才忽然想到他们不仅是永远顶在前线的无畏战士,也同样是父母手中娇生惯养的独生儿子。
余云想不说话了。周世砚和陶梦泽也劝她:“我们是来为灾民服务的,不要给部队添乱了,出发前导师不是让我们带些吃的吗,先凑合一顿再说。”
应子弦也打开了自己的大背包,她带的都是牛肉干之类的高热量食物,方便填饱肚子;周世砚和陶梦泽带的是饼干面包;余云想来之前想着再怎么艰苦,吃饭肯定有保证,所以意思意思带了几块巧克力。学校地处北方,气候比南方冷,这几块巧克力从北方城市长途奔波到了南方的巴邑,在炎热的天气里很快化了。
“啊!”余云想拿着软绵绵的巧克力包装袋,有些化掉的汁渗了出来,她手忙脚乱地到处翻纸巾,大家看着颇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