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常在吓得发抖,纯妃气的发抖。
嘉妃洒下一串银铃一样的笑声走了。
没有嘉妃在前面做大头挡着,剩下妃嫔也不敢过度看热闹,纷纷作鸟兽散,出门又哄笑了一阵子——这个年过得,热闹!
唯有三四个平日就以纯妃马首是瞻的低位小主留下来劝慰,纯妃也懒得敷衍她们,直接命送客。
这几人只得灰头土脸的出来,知道纯妃是嫌弃她们方才不敢出头说话。可这也怪不得她们啊,她们向天借胆敢当面撩拨嘉妃娘娘啊!
纯妃气的砸了几个盛着补药的瓷碗,这才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决定关门坐月子,不肯露脸丢人了。
谁料这还不算完,午后内务府又传来了消息,这几日给纯妃开绿灯,让她优先挑选物件的几个小太监被发落到浣衣局去了。
是皇上亲自下的旨:这几个奴才心术不正办事不利,念在年节下,就不打板子了,直接逐出内务府,以后不得再当体面差事。
小道消息:这个不打板子,还是贵妃给求的情,所以内务府此刻正惶恐的自掏腰包给贵妃补牛乳呢。
纯妃两眼一黑。
见水清在旁边缩着肩膀站着,立刻又一盅补药砸过去,湿了水清半幅裙子:“你这蹄子,竟敢在内务府给本宫惹事!”
正闹着,外面小宫女颤抖着来报:“钟粹宫给娘娘送牛乳来了。”
纯妃气极反而冷静下来,对贵妃那是恨得咬牙切齿,只冷道:“就说本宫看顾六阿哥累了,如今正歇着不见人!”
小宫女抖得更厉害了:“可,可娘娘,钟粹宫来的人是从前养心殿的柯姑姑。”
纯妃一个激灵,只得命人请。
柯姑姑依旧是一张阎王脸,似乎宫里过年的喜气没有沾染她分毫,她就这么拉着脸道:“贵主儿说了,妃位的牛乳份例比贵妃少,纯妃不够使也是难免的。既如此,贵主儿就赏您几斤,直到纯妃娘娘出月子为止。”
纯妃脸色也很难看,却不敢对着从前养心殿的姑姑甩脸子,生怕她私下跟御前的人勾结给自己下套,于是只得道:“贵妃娘娘体恤,我原是诚惶诚恐不敢受的,只是前日想着娘娘一片好心不能辜负,才暂且应下来。如今贵妃娘娘已然送了两日牛乳,我实在感念,但从今后便不敢劳动娘娘关怀了。”
这话说的很漂亮,但柯姑姑仍然是板着一张脸:“老奴只是奉命行事,娘娘自去跟贵主儿说明白,老奴便不再送了。”
言下之意,她可是要按照贵妃的吩咐,送到纯妃出月子。
纯妃的笑实在维持不住了:她还得在床上躺着坐月子呢,怎么去钟粹宫找贵妃说话!
可这一罐罐牛乳送过来,简直像是一个个巴掌每天凌空抽过来一样。
她都能想到,各宫每天就指着这两罐牛乳当笑话下饭了。
纯妃脸色难看,不吭声地倚在那里。
然而柯姑姑拎了这好几斤的陶罐半日,手都酸了,于是严厉如鹰隼的目光就落在最近的宫女水凝身上。
被瞪的水凝下意识上前接过这个封的严严实实还卡着内务府印章的陶罐——高静姝可不敢送任何开了封的东西给刚生完孩子的纯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