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兀自走神这片刻,顾时砚已经联系上林常胜让他走,以免等会向阳发现自己说没带司机是个骗局,她撂担子走人。
但两人上车后,向阳刚在驾驶座上坐下,就发觉了不对劲。
座椅温热,车内温度适宜,空调都没关。
说明这车里一直有人坐在驾驶座上。
她转头看了眼顾时砚。
顾时砚头靠在座椅上,阖着双眼,一手盖在额头上,一副喝多头晕的模样。
向阳没拆穿他,脑中浮现起顾时砚在福利院时想跟她要什么东西时,都只会直勾勾看着她,什么也不说,如今倒是知道耍手段卖可怜了。她唇角弯了弯,有一缕笑在眼底转瞬即逝。
夜还不算深,路边行人拥挤,车辆拖着长尾巴的灯光穿行,那些和那个名叫朱厌的小孩相关的回忆忽然从心底翻涌上来,在这热闹的夜里显得尤其喧嚣。
人在回忆中,那些被向阳短暂放下的逃避掉不想面对的情绪也跟着涌上来,袭遍全身。
向阳原本还算放松的心情慢慢沉了下来。
她抿着唇,又瞥了眼顾时砚。
顾时砚大概是怕自己开口就泄露了,此刻仍旧闭着眼,但那悄悄上扬的唇角,却泄露了他的好心情。他压根不知道向阳正盘算着如何开口结束两人关系,以免后续再有纠缠。
直到车停在顾时砚家楼下,向阳看他还是一副不打算清醒的样子,才慢声道:“到了。”
顾时砚半睁眼,眼神茫然而无辜地看着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