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在顾家这些年,早已养成食入口不吐的习惯,纵使恶心感冲出喉咙,他还是强忍着不适,将嘴里的泡菜咽了下去。
向阳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这泡菜触他雷区了,倒了杯白开水,推到他面前:“漱漱口。”
被泡菜坏了食欲,顾时砚心情更差,一顿饭下来,吃得极其敷衍,只动了几筷子,就停下了。
坐在对面的向阳吃得津津有味,丝毫不受他的影响。
顾时砚双手松散交握,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向阳。
向阳被他直勾勾看着,也没觉得不自在,等吃得七八分饱了,才放下筷子,抬眼问顾时砚:“你这挑食的习惯,多久了?”
顾时砚收回目光,身体往后一靠,垂眼看面前的玻璃杯,“也没多久。”
“没多久?”向阳显然不信,但看到顾时砚身体往后靠,无意识地摆出防备姿态,还是放缓了语气,玩笑似问道:“不会是来黎城后才有的吧?吃不惯黎城的口味?”
“不是。”顾时砚摇头否认,但他也确实没撒谎,食不下咽的这个毛病,确实没几年。
没记错的话,是在他上大二后才变得严重的。
那一年,他没有再伸手管家里人拿生活费,而是跟室友一起出去做一些兼职,拿到的工资足够养活自己。确定可以不再靠别人养后,他就像找到了定心丸,那些藏在心底里生怕再度被人抛弃的惶恐与不安,通通都散了。
也是从那时起,他吃饭时总会想起自己流落街头靠乞食为生的往事,时间一长,就便养成了吃饭时一旦想起过往就会食不下咽的毛病。
回到黎城这段时间里,尤其是在向阳面前,这毛病发作的频率好像变得频繁了些。
但这些事,顾时砚并不想提。好在向阳向来足够体贴,没追问,只说了句:“我觉得你挑食的症结兴许不是食物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