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黄元都胆战心惊,背如芒刺,每时每刻都在担心早上说的那句话是不是露馅了。
他懊悔,心慌,等到最后一刻,莫大夫面色如常让他们回家的时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他应该没露馅。
日后看来还是要谨慎些,不能再出现这种情况,那蒋勤……该死的蒋勤,先饶了你!
之后的两个月,黄元安分了不少,就在水芹觉得一切都很顺利的时候,乡下传来噩耗。
许文实进了赌坊,把许家百亩田全输光了。
听闻这个消息,水芹只觉得不可置信,毕竟许文实比爹还要老实,又是在穷乡僻壤,怎么会沾上赌呢。
直到爹愤愤道,有人在背后算计许家,水芹才恍然大悟。
许文实接触赌这玩意不过一个月,竟从中挣了一百两银子,自此相信了自己真的是赌博天才,后又被几个人起哄,以为自己真能靠赌挣到一千两,便压上了所有筹码,结果就是钱没挣到,还把家中价值两百两的田全赔光了。
许文实输光了钱,才恍然,这都是一个局,而设这局的人,便是对许家恶意满满的村长许富。
那可是一百亩田,两百多两银子啊!
“爹,晏清哥怎么样了?”还有不到半个月便是院试,按计划三五天后许晏清就该启程,而现在,家中发生了这么大变故,他恐怕没心思去参加院试。
但这不就正中了许富的下怀!
提到许晏清,蒋满谷重重地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他当然不好受啦,现在打算放弃考科举,在家种田呢。”
“他怎么这么糊涂?”水芹忍不住替他急,许富是许家村的村长,要是他不考出个什么功名,那日后一辈子都要被许富压制住,永远翻不了身啦。
“水芹啊,他们家比你想象的复杂多了,”蒋满谷目光闪烁,“晏清那孩子在读书上有天分,他堂弟大虎据说也不差。从前他们仗着家里有地,不怎么留钱,现在事一出,他们手里只有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能干啥,最多只能买十亩水田,他们一家子,十亩水田勉强够他们一家子活,那还有闲钱供晏清读书呢。这次晏清去赶考,得在府城待上一个月,怎么着都要二三十两银子吧,你说晏清能怎么办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