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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不知道吗?

言卿抿唇没有说话。他每次和谢识衣聊天,都会体会到心脏被虫子蛰的感觉,但这一刻已经不是蛰了。是一只虫子在他心脏里面慢慢破壳孵化,好像要活过来——活过来以他心血为养分,将他啃噬得什么都不剩。

但他无法阻止。

那些被封印在脑海深处碰都不敢去碰的血色记忆,一重又一重如潮水般涌现将他淹没。

言卿脸上血色全无,一闭上眼,便是那四十一步,来回反复,漫漫无尽的染血长路。

谢识衣的语气很轻却很认真,好像在回忆什么,轻声说:“你在坠入沧妄之海时,曾经想要杀了我。你的眼睛变成了绿色,手指握住了我的脖子,像这样。”

他静静叙述着,握着言卿手腕的手松开,缓缓往上,冰冷的手指贴上了言卿的脖颈。

言卿混乱的思维一下子清醒。因为他的话,“轰”的一声,大脑空白,一动不动蹲在他面前。

……谢识衣在说什么?!

大殿里的万千冰雪流光自谢识衣眉眼划过,落下冷玉般的光辉。他的指腹暧昧摩擦过言卿的喉结,感受着那里在颤动。

温热的血液就隔着一层皮肤传到他掌心。

谢识衣低声说:“我小时候,遇到过一个老人,他用一年的时间告诉了我,魇的狡诈和阴险。他对我很好,拿命在我面前演戏,演得天衣无缝,可是假的就是假的。他在背着我逃亡时,我在后面杀了他。”

“沧妄海底你背着我前行时,我就想过以同样的方式杀了你,可是我放弃了……那个时候我就该知道的,我修不了无情道。”

“也幸好我没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