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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伸手去碰一碰眼前的人,可是抬起来的瞬间,才发现自己与谢识衣的手紧紧握着。

混乱交错的红线湿漉漉沿着两人的手腕,曳到了池水中,随梅花沉浮远去。跟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错综复杂。

是恩是仇,是敌是友,是爱是恨。

在那红尘摸爬打滚,籍籍无名的年少岁月里。

是提防是信任。对方到底是一经不备就会杀掉自己取而代之的恶鬼,还是无话不说走过无数生死起落的知交。

谁又说得清呢。

两次分离都太过仓促,就跟初遇一样仓促。

来不及告别。

也来不及想清楚这一切。

言卿突然轻轻地笑了,可能是太痛也可能是这雾气太重,他眼中居然有些朦胧。看着谢识衣的脸,也如雾失楼台、月照迷津。

“什么都过去了。”他轻声说:“谢识衣,哪些过去了呢?”

谢识衣微愣。雪色衣袍漱冰濯雪,他从来疏离的神色,好像这一刻稍微露出一丝裂痕。

言卿看着他,平平静静说:“其实我不知道我怎么重生的。”

“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百年后了,跪在回春派的祠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