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分离之前,吵得最凶的那场架,就在障城——血与哭嚎交织的屠城之夜。将彼此间早就有的裂缝,彻底拉成天堑。
天堑的两岸是善恶,是对错,是正邪。
又或许都不是。
可能只是谢识衣拿着剑,眼中蕴着血,安静问出的那句话。
——“言卿,我时常在怀疑,你是不是我体内的魇。”
魇是什么呢。
言卿又重新看这片人间。
孙耀光的头骨和眼睛都被青竹叶刺穿,在他彻底死去的一刻,从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黑色的、浓稠的、邪气横生的,好像混沌初始的蒙昧生灵,缓缓挪动。碰到那些青叶的瞬间,又马上滋滋冒白汽,毁灭在八荒九重里。
这就是魇。
它不是虚无缥缈的“恶”。
它是真实可见的“毒”。
其他人。
孙夫人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
孙老太太因为惊吓过度晕了过去。
孙家主迷茫又愕然,完全不知所措。
言卿说:“章慕诗的仇,让她自己来报吧。”
谢识衣垂眸看了眼言卿扯住自己袖子的手,淡淡“嗯”了声。
自从孙家先祖嘴里喊出那个名字后,前院的所有人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