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正汲水的妇人失手松开井绳, 转手拍了下小孩儿脑袋,“哪处学来的诨话?休说人家。”
“可雨都停了, 他们还在树下撑伞。”
“……”
妇人抬眼看去,心道是傻了些, 但谁教人家由不得人编排呢?她索性伸手掰转过小家伙的脑袋, 压低声训斥:“人家郎才女貌,哪容你一个尿床小子说蠢。”
“我没尿!我没尿!”小光头瞬间羞红脸,将注意从树下两人身上转开,狡辩起来,“分明是午睡时梁上漏了雨……”
令约听到这里,低低嗤笑声,随后仰头打趣边上某人:“可听见了?说我们是杓倈呢。”
“童言童语,岂可作真?”霍沉不满于小光头的话,明说着不作真, 却还是记着帮人洗脱笨名,“伞是我撑的,就算是笨瓜杓倈也只我一个。”
令约抿唇笑笑,还要说什么时却见霍沉朝她打了个噤声。
她默默止笑,心领神会从树后探头,一眼见到巷口处教一汪水拦了去路的小少年。
本是绕两步就能避开的积水潭,少年偏要冠上加冠从上头跃过去,因而在巷口退上几步、又跑上几步,多耗了些时候,待人越过水坑彻底远去,这才听小光头幽幽说道:“娘,又过去个笨人。”
“……”
令约忍笑不力,再次笑出声,霍沉似是意外地看看她,真诚发问:“好笑?”
“……”令约撇嘴,扭回头反问,“不好笑?”
霍沉哪儿敢说话,无言盯着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罢,你几时觉得好笑才是怪事,”令约不与他计较,单换了话问他,“当真不等云飞?”
“不等,谁教他半道丢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