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
令约看不透她的郁闷心思,邀人去离厨屋较远的偏堂坐下,搁下托盘,又到窗边小桌上寻了把团扇来。
恶月天毒,她先时戴着帽子遮阳,故从纸坊回来后未曾晒红脸,封妧不同,实实在在地红了双颊,像是年画里的漂亮娃娃长大来。
她忍俊不禁,递过团扇:“扇扇?”
“你笑甚么?”封妧边问,边接过扇子不客气地摇起来。
令约当即恢复成平常神色,坐到她对面:“你瞧错了。”
封妧:“……”
“说罢,你想同我说什么?”令约突然平静问道,封妧的话她当然不全信,哪有人跟去别人家只是图几只粽子的?
封妧才扇了两阵风,一听这话,放下团扇拿起只粽子,撅嘴嘀咕:“说甚么?我只是想买些你家的粽子来,你还没告诉我价值几何。”
“可我家不卖粽子,”令约答得认真,“你若真喜欢,走时我送你些。”
封妧垂眸不语,拆下粽绳、扒开粽叶、蘸过蜂蜜再才抬眼看她,又蛮横骄纵起来:“那好,我问你!”似是想起现下是在别人家中,她蓦地压低声,“方才见渊哥哥说的可是真话?你真是他心上人?”
直白得跟霍沉不相上下,令约只觉得面耳发热,也需扇一扇风。
但还是稳住了心神,并不扭捏,直言不讳道:“除非他前些日子都是在戏弄我。”
否则便是真的。
封妧听出言外之意,欲言又止地瘪瘪嘴,其后泄愤似的咬下粽子一角。
没哭没闹,令约不由暗舒口气,出去偏堂备了两杯凉水来……竹坞位置极佳,临溪而居,用水便宜不必凿井,饮水亦有山泉水,风味也胜过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