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约察觉到自己玩儿过头,手指捉紧秋千绳,既想开解,又想辩解,故而问他:“你为何不问我——”
话没问完,后院里突然直挺挺闯进两个衙差,神色肃穆:“霍公子,闻大人有请。”
秋千上的人立时起身,脸色微变,霍沉反倒不及先前脸色臭,夷然自若看向说话那人:“敢问大人何故召见?”
那衙差仍板着脸僵着声:“公子去后便知。”
霍沉双眸微觑,心间涌起个不好的猜测。
衙差带人出了九霞斋,左右两侧各守一人,令约唯有揪着眉毛跟在他们身后。
正值隅中,长街上行人、宾客诸多,见此情形无不好奇张望,目光落来霍沉身上,像是团阴云蒙住他,任凭天光照晒也驱不走。
心底的念头默默掀起波澜,霍沉越走越觉喘不过气,往北出了甘泽廊,在一处酒家前蓦地顿步回头,小狗乞怜般看着令约:“你走前头。”
令约乖乖走去他前面,他不知落往何处的眼总算找到归宿,静盯着她……
公堂庭院,红日曈曈,院中央立着块十六字戒碑,正对堂上高座: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戒碑两侧十余人静站,霍沉居碑右,霍洋、霍涛与之同侧,李姨娘居左,身后是她的丫鬟跟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皆是从霍府里请来的,与此同时,霍府也教官差守住。
因为,霍远还是死了。
先前的猜想得了印证,霍沉心底慢慢生出些凉意,说不清甚么滋味。
冷眼扫视过庭院中人,忖度之际,霍涛忽嬉皮笑脸地转过身:“三弟作何也铺眉苫眼,真为他难过不成?”
“肃静。”院里的衙差低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