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步而已,就算她天生斜眼也能凭余光瞥见那里,果然,自欺欺人才是这世上最无趣的事。
她指尖抠了抠系酒囊的麻绳,不高兴抬了眼。云水斋前一个仆从守着辆马车,大抵有客谈生意来。
正想,门内忽出跳出个小伙计,打恭送客。
“嗐。”贺无量也忽然出现,在她身后嘀咕声,“几时米也涨了价?”
本想买两斗,眼下却只买来十九升。
令约教他吓得回头,贺无量还在盘算:“早知如此,上月就该来。”
她暗暗好笑,方才那股纠捩劲儿也消去——怕甚么,又非她躲。
很快,贺无量不再为米价恼,转而露出见到熟人的欣喜来。
令约了然转身。
然而哪里见到霍沉,云水斋里出来的分明是付云扬。
“……”
终于,有人打心底里默了声。
不想说话。
付云扬也看见他们,微笑致意后先将店里出来那位两鬓成蓬、略显龙钟之态的老先生送上马车,车马离去,方才走过街道。
“贺前辈,贺姑娘。”付云扬轻笑问好。
贺无量与之寒暄数句,不忘问起霍沉:“见渊在么?”
付云扬视线稍偏,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不苟言笑的贺姑娘,摇头道:“去了余安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