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送,到如今也有两年之久。
等令约走近,他清醒些问好:“姐姐也去举人巷?”
“嗯,送我到那儿便好。”
她堪堪坐稳,车下阿显也笑嘻嘻追了上来,冲她晃了晃手中顺手带下的梅花儿,笑道:“好香,阿姊簪上瞧瞧。”
令约一噎,惋惜蹙眉:“好好儿的摘它做甚么,开了还不到一日。”
“非也非也,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不是?”
“谁和你耍嘴皮子?”她嘴上这般说,人却是抱着膝向前探探头,杏眼滴溜溜转两下。
阿显会意,笑将梅花簪去她发髻上,又叫阿合回头看,显摆似的问:“如何,我阿姊好看么?”
阿合挠耳:“好看,贺姐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
“那是自然。”阿显说罢眉飞色舞地看令约眼,后者只默默转过头,扶了扶额。
出了雾蒙蒙的竹林,天也亮了大截,街头巷尾串行时不时听到货郎叫卖,巷里巷外随处可见新年气象,到举人巷前,周遭的商铺大都开张营业,一派祥和宁静。
令约送阿显进了书院,又在老槐树下待了会儿才出巷。
走在河畔,对岸几户人家的窗里冒出热腾腾的炊烟,两叶乌篷船顺流泛下,是收粪的粪夫路过,岸边人见此情景,略感微妙,故而别过半边脸偷笑。
也是这么一笑,刚翻过墙头的少年怔了怔,连带着往树上跳的动作也迟钝些许,脚下一滑,咚的声摔下树来。
“嘶,当真是活见鬼……”地上龇牙咧嘴的少年咕哝声,所幸石板路并未铺至树下,四周还生了圈杂草,这才安然无恙。
令约教这动静一吓,走去少年跟前:“可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