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入冬来就开始吃药,这会儿清香扑鼻,不眼馋才是怪事,睨上那酒盅两眼,面上的冷淡有些许松动,故作矜持地伸手接过。
付云扬紧盯着他,眼见着酒盏送去他嘴边,倏地伸手截住,惋惜道:“欸,我竟忘了,你这还病着呢——”
说着,轻翻转下霍沉的手腕,自己衔住杯缘一饮而尽。
瞧着,反像是霍沉亲自端着酒盏喂他吃酒。
霍沉绷紧唇,额角跳了跳:“……”
沉默的,也不单他一个。令约轻轻扶着门框,美目微瞪,舌桥不下地看着院里的一幕。
他……他们……
“怎么关个门也慢吞吞的?”潘雯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清脆又响亮。
小屋门敞着,霍沉方才起就隐隐约约听见她们叙话,这时一扬声,听得更显,不禁朝屋前迴廊上看去。
越过矮竹篱与小径、又飞过廊柱阑干,四目相对。
可惜他看不清少女眼底的震惊与尴尬,亦看不清她已然红透的耳朵,更不清楚她心底想的什么。
单觉得他此刻的举动有些扫他颜面,故而不快地收回手,颇是弃嫌地挡开付云扬的长臂。
付云扬既得了逞,也笑咧咧转过视线,一眼落去院前房廊上。
这一眼,倒是看得清少女脸上的震惊,可他也瞧不进,只觉灌进嗓子眼儿里的酒灼烫起来,还冒出丝丝的甜味儿……
好——
好个云飞,果真没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