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鹤骂她有病,他自己却缩在她旁边,跟她一起冻了一夜。两个人都生了病。

越往里面走,他脸上面具越僵硬,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那种痛苦快要将面具撕得四分五裂。

是什么时候,事情开始变了?

林见鹤脚步顿住,目光注视着亭榭中的男女。

他才发现,那个瘦弱邋遢的小丫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仰着头,用满脸笑容去讨一个人欢心。

他的视线模糊破碎,眼前画面如同被一只手蹂躏,扭曲而面目全非。

一种后来他才知道叫做嫉妒的情绪自心底蔓延,如野草疯长,遇着火星,便烧成了连天的大火。

第一次,他察觉到自卑。

那个男人,生来比他高贵,生来受人喜爱,她就像一只飞蛾,不管不顾往前扑。

她眼睛里只有他。

林见鹤握紧手,“咔擦”,脸上面具裂开一道口子,一块皮肤掉了下来,露出底下更为苍白的皮肤。

画面一转。宫墙外,姜漫挥挥手,眼睛弯成月牙:“我要进宫去啦。林见鹤你走吧,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

林见鹤脸上面具一片冷漠。

这个场景,在刚重生的头几个年头,他每晚都梦见。它是一个噩梦。他梦见过无数次。

每一次,即使知道是梦,他却还是去抓:“不许去!”

姜漫的身影却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面具上是巨大的恐慌。厚重的面具“咔擦”“咔擦”碎裂,一片一片掉落,露出底下巨大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