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守卫见着林见鹤,神情一凛,躬身行礼:“殿下。”

林见鹤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每一步,都走向更湿冷的空气和更腐朽的黑暗。

这并不是一般的地牢。或许一开始只是关押罪人之处,可自从几年前,宫里出过事后,这里便成了一个没有皇帝命令,任何人都无法踏入的秘密禁地。谁也没见过有犯人押进去。谁也没有见过有犯人放出来。

地牢里空荡荡的。甚至没有人。

太过潮湿,石头砌成的墙顶不断有水滴在地上。

牢里很安静。水滴滴答答的声音清晰可闻。

林见鹤的脚步轻而拖沓。一进到这里,他浑身气息都更加阴沉。戾气压也压不住,仿佛要冲破身体,呼啸而出,将整间地牢淹没。

他抿唇,目标明确,一步一步向着尽头的牢房走去。

陈公公跟在后头,紧张得满头大汗。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不断拿袖子悄悄拭汗。

尽头的牢房里传来一道轻得几不可闻的呼吸声。若非习武之人,一定听不见。

虽然轻,却很痛苦。痛苦到什么地步?

陈公公觉得这个人每一次呼吸都在承受巨大疼痛。若是可能,他一定很希望能够立刻死去。

什么痛苦能让一个人这样?

看到尽头牢房中的景象,饶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亲眼看一次,他仍脸色发白。

林见鹤脚步顿住,不再走近。

他远远看着那个被装进坛子里的人,面无表情,苍白的脸上满是阴郁黑暗。

“主子。一切正常。”暗处的守卫如同鬼影一般浮现,跪在地上向林见鹤行礼。

“把他抬出来。”林见鹤声音沙哑,语气难掩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