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汤婆子的下人在门口惊叫:“姑娘,怎么了!”

“没事!”姜漫手抖得厉害。

她腿有些软,起了几次才爬起来。

她将床帐放下来,出去开门,盯着下人:“汤婆子放桌子上,炭盆多放几个。”

“好。”

待人都走后,她关上门,深吸了口气,脑子里各种情绪冲撞,撞得整个人都有些不真实。

她忙将汤婆子塞进红雪,不是红雪,——是林见鹤的被褥底下。

那张脸化成灰她都认得出来。

许是好久不见天日,脸色没见过日光的苍白。

加上病了,瘦了很多。

她咬了咬牙,恨不能揍他一顿。怎么就不能老实一些!

她将林见鹤脸上的汗都擦干净了,回想着老大夫的话,心里不忍,一边又将面具替他戴了回去。

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发现了,得尽快让他回京城去。皇宫里有太医院,有杏林之手。

翌日。

林见鹤一醒来,感觉胸口沉甸甸的,浑身也没什么力气,这种无力的身体状态很令人烦躁。

一股燥郁的火从心底升起,戾气由心底而生。

只是,当那双漂亮却阴郁冰冷的眼睛看到胸口的脑袋,他神情一怔,戾气散去,眼睛微挑,带了一丝肆意,伸手使劲推了推那颗圆溜溜的脑袋。

一下还不醒。

他漠然道:“刘三水,我数到三,你不起来,我就将你扔下楼去。”

姜漫在他这用力一推中猛地醒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对上林见鹤似笑非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