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两个长相普通,衣着也普通的年轻男子进了通州城。

至于马车,姜漫以一个极低的价格卖与了一家北上的人家。

他们二人以兄弟相称。刘婆子号陈大,姜漫号陈二。

对外说是在北边投亲,亲戚死了,无以为生,只得回到南边老家去。

她们在通州坐船,正逢北风,船一路顺风而下,一日便到了兖州,夜里船靠岸,要好几个时辰才开,船上好些人上岸去找乐子。

他们既扮作没什么钱的普通人,住的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船舱里暗沉沉的,一屋子气味,什么样的都有。

刘婆子有些心疼姜漫。

他们混在这群人里虽然不起眼,但是也太吃苦了。

“至少应该是单独的船舱。这一大群人睡通铺,男男女女的,太委屈你了。”

姜漫跟她缩在无人的角落,离其他人有些距离,说起话来也不怕人听见。

她道:“通州离京城还近,上边富家子弟众多,多是三月下江南去的。他们家世不一般,眼力自然也不差。我们虽然尽可能扮得寻常,还是要小心一些。若有心人起疑,传到京城,这一路上提心吊胆就白费了。”

她拍了拍刘婆子的背,从包裹里拿出在通州采买的吃食,都是些普通的市井东西,填饱肚子而已。

“吃吧,吃完就睡,还要等到天亮船才动,昨晚一夜没睡了。”

从他们这里,能听见上头笙歌燕舞,可以想见是怎么一副景象。

两人跟船舱里其他人一样,填饱肚子,依偎在一起,靠着睡了。刘婆子睡在外头,自然也保持着警惕,期间有小偷靠近,被她猛地睁开眼睛吓到,若无其事地走了。

底层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