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是如云的华盖,低头是拢生的草木。
李治背着手走向林木深处,刚一越过层叠山石,便看见碎琼乱玉,梨花似雪,银白漫天。
似乎是被眼前景象震撼到了,他半眯着眸子,放缓了脚步。
在梨花天影里走了一会儿,正感觉到闲适自在的时候,李治忽然看见了什么人,呼吸一滞,顿住了脚步——
掩映的梨树之间,有一个酣睡的女子斜卧在地。
那女子穿着一袭嫩白色襦裙,随意挽了个侧髻,从锻衣和发饰来看,应该只是个寻常宫女。
但是生得极美。
此情此景相映,李治双腿竟然后知后觉地软了一下。
捂了胸口,发现心脏跳得十分混乱。
姥姥。
李治暗骂自己一句,社畜时期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单身主义信仰,竟然就这么咔啦啦一下崩塌了……
他现在就要立刻知道,躺在地上这个女人是谁!
……
静静瞧着躺卧在地婀娜多娇的宫女,李治耳根就已经泛起了薄红。
他被自己的口 水呛了一下,偏头轻咳一声,连忙抬袖掩了声音。
可那宫女似乎被惊扰了,密织的睫羽簌簌颤动一下,轻轻翻了个身。
真真是——衣饰都遮不住的窈窕身段。
李治只觉大脑嗡的一声,好像被人猛烈敲击了一棍,酸胀的滋味腾然而起。
他再不也敢多驻足半刻,略做正经地拂一拂袖,堪堪绕过了那宫女,径自走出了梨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