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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花未长于郊外,反生于掖庭宫,足可鉴皇上赤皎之心感天动地!”

“……”

“恳请皇上为此花赐名!让这祥瑞之物载于史册光照千秋,使无限福禄惠及万民!”太监总管胡禄目光灼灼,嗓音都因过度兴奋而劈向了天际。

李治仰天默然,一脸生无可恋。

起名什么的,他最不会了。

他摇摇头:“不行不行。”

脚跟一旋就要走,但见跪伏在地的一圈宫女太监个个面容殷切,十分狗腿地看着自己,他只好沉思片刻,缓缓道:

“朕……朕看这火芙蓉凝露其上、光泽濛润、精美绝伦,不如就叫它——凝濛精?”

众人怔了一秒,异口同声地发出赞叹。

“凝濛精……此名甚好!有幸亲耳聆听乃奴才之福,亦是万民之福!”

自穿成唐朝同名同姓的高宗皇帝后,李治已经听了不下百句彩虹屁,被这群人无脑吹得脑瓜仁都疼。

和太监们的“万民”“祥瑞”差不多,社畜时期为了汇报好听,ppt上那些赋能、饱和、私域流量、生态闭环、品效合一、中台战略、下沉市场等等,听起来也是一个比一个大动干戈。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成了皇帝后,以后恐怕放个屁都是“紫气东来”。

倏然间,长风乍然而起,刮拂得万叶千声,一地浅淡光影。

突如其来的痛感在额前扩大开来,李治不由得按紧了太阳穴,阖起双目。

原史中,高宗李治常年罹患风疾,病弱难医,最后因病逝世……想到这里,这位来自21世纪的咸鱼社畜脸色愈发难看了——

出于对资本暴打的不满,他向来不屑于老板“赏赐”的不靠谱大饼和996福报。

所以,好好一个青年人,愣是活成了到点就走、沾床就睡、保温杯里泡着枸杞的老干部。

谁能想到,最不在乎钱权的佛系社畜竟有一天坐上皇位,还成了落了一身毛病的病秧子。

简直是大型社会性死亡现场,怕什么来什么。

这头,他闷闷咳了几声,胡禄已眼疾手快地接过小太监手里的茶水,伺候着李治喝了一口,关切道:“皇上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