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也不要把自己压得太紧,家里不缺钱,好好做你自己就行。”时盛扬,不,应该说整个时家都非常在意时聿的心理状况,也不知道是哪年谁说艺术家的心理一出现问题动不动就会寻死,尤其是那种有特别高天赋的人。当时时家看了看不断受到国内外称赞最具天赋画家的时聿沉默了,这才导致时家对时聿诡异的关心程度。
“知道。”时聿淡淡地答应,转头把话题扯回了楼下那两个人,“哥,你不帮我挡着点也别帮着妈。”
时盛扬正想开口解释,时母就从他背后走了过来,显然是已经把那两人打发走了。
“帮我叫你回来怎么了?妈都好几个月没见过你了。”时母有点不高兴道。
“妈,你知道我对那些女人没兴趣。”时聿无奈道。
“怎么就不感兴趣了?还是说小郁你喜欢男人?”时母认认真真地问道。
“……”房间前的两个大男人都沉默了,最后还是时聿打破了这个局面。
“不喜欢那些女人不代表我喜欢男人,妈你电视看多了?”
时母摇头,带了点委屈:“我听说艺术家都这样。”
时母虽然出生名门,但对这种艺术领域还不算太了解,是为了自己的二儿子才多注意了一些,这明显消息渠道从根本上出了点问题。
“我确定我是喜欢女的。”时聿脸色不太好看地解释道。
时母眼睛先是一亮,然后慢慢又暗了下去:“那那些女孩子你怎么一个都不喜欢,上次那个我就觉得好的,人又温柔又好看。”
“话太少,人太矮。”时聿不假思索地说出口。
时母一顿立刻说道:“刚刚楼下那姑娘一米七,人也开朗大方。”
“胸太大。”时聿眼都没眨一下依旧脱口而出。
“……”时母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
“就你好看!”时母白了一眼自家的儿子嗔道,但眼里的神情却分明透着对时聿的肯定。
虽然想着要为儿子介绍对象,但事没成也丝毫没影响时母热热闹闹地为时聿准备他爱吃的菜,家里的气氛很是活络,时康进来的时候都被唬了一跳。
待在自己的卧室,时聿翻了翻书架上的绘本,还是提不起劲。他一到夏天就这样,总是恹恹的。环顾了一眼,时聿往电脑前一坐,他想玩一玩扫雷游戏。
这款游戏是以前小时候他无意间下过来的,就为了这,时聿很多年没换过房间内的电脑。当年的最新款如今已经变成老古董的存在了。
因为只是为了保留这一个游戏,所以时聿甚至把电脑的网线给拔了,不然指不定被自己又给弄坏了。
随手拿起桌边的蓝光防辐射眼镜,时聿兢兢业业地玩起了扫雷游戏。
最近计院不少老师都去参加一个全国性的比赛,要准备课件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所以给夏拾上课的一位老师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把课往后顺延了一周。
夏拾看了看课程表,发现星期三下午是没课的,这时候既不用去电脑城也不用去甜点店。她拿起自己的二手手机,打开加的一些兼职群,想看那天有没有活干。
这种时间灵活的兼职,大部分都是发传单,十块钱一个小时。夏拾算了算时间,一个下午最多可以挣七十,而且晚上还包一顿饭。
没有任何犹豫,夏拾开始和发布消息的人沟通。在问清楚她是不是确定好了之后,发布人立刻把夏拾的名字给记了上去。
“好不容易休息一整个下午,你还要出去?”在听到夏拾随口说了下星期三下午的安排后,符小清盯着夏拾瘦削的身材不赞同的皱着眉道。
“反正在寝室也没什么事干。”夏拾冲着她笑了一下,轻轻道。
“这大热天的万一中暑了怎么办?”符小清还是不赞同,“就为了这点钱不值得!”
夏拾沉默了一下,继续温笑着说:“没关系的,我从小不怕热。而且还有其他人一起发传单,他们可以我也可以的。”
“你!”符小清有点急,但她不是鲁莽的人,生怕说错话伤了自己这位室友,只能转头算了。
到了星期三,夏拾背着一个空书包准备去说好的地点,被谢文雨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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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雨拿起自己的书安静地看了起来,符小清也插上了耳机默默打游戏。
“你们不会懂我的心情的。”邓红玉也不以为意。
恰好这时夏拾刚从电脑城回来,邓红玉立马站了起来,顺便用手抚了抚快要掉下来的面膜。
“小拾!”邓红玉刚喊完,又忍不住嘴角上扬,“你之前还真说对了,良时太太居然是个男人,还那么好看!”
夏拾耐心地听完后点了点头说道:“你之前已经说过了。”
邓红玉像是没听见,开始拉着夏拾絮絮叨叨时聿的事迹。
虽然前几天邓红玉也拉着她颠来倒去地说着良时怎么怎么样,但今天不一样,她讲得是时聿作为画家的事,显然是做了一番功课。
夏拾看了一晚上电脑,眼睛确实有点受不了,干脆坐下听着她说话,权当休息了。
夏拾也没有想过要告诉邓红玉,自己就在时先生那做家政。在她看来这没有什么好说的,而且不泄露客户的信息是每个行业的标准。
“时聿在那场比赛里得了第一,最后宣布奖的时候,居然没人知道是谁!”邓红玉捧着贴了面膜的脸花痴道,“最后一夜少年成名!”
邓红玉说的是时聿十二岁的事。当时一场国际青年画家比赛,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都算青年。时聿的大师兄也参加了那场比赛,顺利进入决赛,时聿陪着老师一起去为师兄加油。
时聿还是学生,每天的画画练习是少不了的,那几天老师也顾不过来他。时聿一个人无聊,在画室里画了一幅《扬山图》。他也没多想,顺手放进了一堆卷轴中,哪想到被他大师兄给搞混了,直接当成自己的作品交了上去。
偏偏决赛题目是任画家自由发挥,画轴打乱,不署名。这幅画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被评为第一。最后领奖的时候自然没有人上去,大家都四处张望着,想知道是哪位对手画出来的。
最后,正在玩着手机游戏的时聿不经意间抬头往台上一扫,愣了愣,转头问旁边的老师:“老师,我的画为什么到台上去了?”
画室是时聿老师的,时聿师兄画完后拿去给老师看,两人顺手就放进了一堆卷轴里,谁也没想到时聿拿了和比赛一样的卷轴画画。
老师还没搞明白事情的发展,时聿的师兄已经瞬间反应过来了,立刻把时聿给推上了台,然后向组委会解释缘由。
时聿十二岁的成名之作就这么在世人面前展现出来。
虽然最后因为时聿不符合青年的要求,第一名被重新评定了,但时聿的名气却从此远播。
“他……很厉害。”夏拾没有去网上搜过时聿,被邓红玉说的一愣一愣的。
“没错!”邓红玉好不容易见有人对她的话有反应,高兴地又开始打算普及时聿的事迹。
“红玉。”夏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你的面膜……干了。”
“啊!”邓红玉短促地喊了一声,再顾不得说时聿的事迹,立刻捂着脸进了卫生间。
夏拾望着邓红玉夸张的动作,浅浅地笑开了。
之前的杂志社被那位编辑连累,直接掉到三线开外,时聿也没再投稿。一大波良时的粉丝跑到时聿的微博下问他以后在哪家杂志社连载,希望他把故事讲完。
时聿靠在电脑椅上,看着屏幕上的一堆评论若有所思,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过了一会儿,时聿发了一条微博。大意是自己不再为哪家杂志供稿,但故事还是要画完,所以以后他会在微博上直接发出来。
很快评论以爆炸的速度增长,时聿盯着其中一条良久没有动静。
那条评论写着:博主这是要改行当漫画家了?怕是江郎才尽了。
邓红玉把时聿设为特别关心,在第一时间接受到了他微博的推送。
“时聿说他以后在微博上更新漫画,哈哈哈哈,我正担心不知道以后上哪看良时太太的漫画呢!”邓红玉从床上探头出来乐颠颠道。
“你为什么还叫时,时聿,叫太太?”夏拾分明不是想问这个,却下意识把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弯。
“习惯了习惯了。”邓红玉不在意地挥手道,又缩进了床内,还打了个滚。